岳大姐的这一消息直听得谢贻香心惊胆颤,所谓的“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其实便是自己和宁萃从墨塔“坠龙窟”里救出的那个少年赵小灵,想不到他和宁萃费尽心思想要逃离神火教的追捕,到头来公孙莫鸣始终还是重新出任了神火教教主一职,可谓是造化弄人,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
而这位公孙教主的内力之深,当真可谓是举世无双,自己更是亲眼所见。即便是当日在墨塔第六层“天志”石室里,合墨寒山、墨家三大护法以及神火教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六大高手之力,只怕也未必是这个公孙莫鸣的对手,若说师兄仅凭孤身一人便能击败连同公孙莫鸣在内的神火教一众高手,多半却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至于玉门关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等日后见到师兄的时候,再向他当面询问了。
想到这里,谢贻香哪还有喝茶的心思?当即便和岳大姐告别,独自回到家中,请自己的二哥谢擎辉以谢家长子的身份出面,找朝中熟人打探嘉峪关的情况以及师兄的下落。待到第二天下午,谢擎辉便从兵部得到消息,说西域五国结成的联军早已攻陷玉门关,此时正在嘉峪关前展开血战,和岳大姐昨日所言一模一样。
而早已经回师中原的泰王军队,如今本是屯扎在汉口一带,准备开往江浙一带对付恒王的叛军。然而逢此局面,这位泰王也只能拔寨西行,重新回到兰州卫驻守,为嘉峪关的龚百胜做好接应。幸好在江浙一带作乱的恒王近来还算安分,只是与朝廷驻扎在湖州、宣城、铜陵三地的守军遥遥相望,也不急着北上进攻。不知是否因为岁末将至、除夕临近,所以这位谋反的恒王居然大发慈悲,想让麾下的军士和江浙的百姓过个好年。
至于先竞月的消息,谢擎辉则是一无所知,没能打探到分毫,却是因为先竞月隶属的亲军都尉府编制特殊,无需向朝廷各部汇报行踪。谢贻香没得到师兄的消息,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再想到战火四起的中原局势,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暗自叹息。如此待到天黑的时候,忽然又有消息传来,说宿迁南面的洪泽湖无端发了一场大水,湖畔的好几处村庄都被淹没;然而这场奇怪的大水来得虽快、去得更快,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已尽数退去,并未造成太大损害。随后附近的百姓仔细一看,整片洪泽湖的水位居然下降了不少,袒露出大片湿地,从而令原本的一整片大湖从中分割成东西二湖。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里都是沸沸扬扬,上至朝中官宦,下至城里百姓,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要知道眼下已是岁末寒冬,一向风平浪静的洪泽湖,又怎会突然爆发夏季才有的洪灾,生出这么一场大水来?不少好事之徒更是趁机妖言惑众,说这是什么“国之将乱,必有异象”。而在朝廷看来,如今西北有西域五国联军侵犯嘉峪关,东南有恒王军队造反作乱,就连漠北一带也不安生,居然放任一支“尸军”悄然潜入中原,意图偷袭金陵;此时再听到宿迁南面的洪泽湖也生出这么一场古怪的洪灾,无疑是火上浇油,令朝中各部愈发感到焦头烂额,只得连夜派出官吏赶赴洪泽湖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