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言思道和得一子二人再次无言以对,同时愕然当场。如此看来,今日青田先生安排出的这场棋局,的确是非下不可了。当下言思道又点燃一锅旱烟,朝对面石墩上那个柳木匣子缓缓说道:“青田先生是前辈高人,自当信守承诺、言出必践。既然青田先生已经搭好了今日的戏台,我们二人若是不肯登台一唱,未免也太过扫兴。小道长,你说是也不是?”
得一子却不看石墩上的柳木匣子,而是用他那对灰白色的瞳孔径直凝视棋盘对面的星儿,冷冷说道:“你曾经说,自己是青田门下最差劲的一个,也是最好对付的一个,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即便是方才厅堂里的那个六个男女加在一起,也未必及得上你。所以今日你的确有资格代替青田先生下场,来和我们二人来玩这一局!”
星儿只是微微一笑,当下也不再多言,重新在棋盘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言思道和得一子则是**着上半身,依旧分坐在棋盘的左边和右边。谢贻香心知这三个人即将在此展开今日这场棋局博弈,其间虽无刀光剑影,但也必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生怕自己影响到他们三人,急忙抽身后退,将整块巨石凿刻而成的棋盘让给他们三人。
谁知星儿却将谢贻香叫住,恭敬地说道:“谢三小姐可别急着离开,接下来还得烦请谢三小姐帮我们一个忙。”谢贻香不禁问道:“什么忙?”星儿便将棋盘上四个瓷碗里的清水倒掉,却只留下三个,在自己、言思道和得一子面前分别倒扣了一个瓷碗,说道:“之后我们三方的每一轮出子,为了不让另外两方看到棋子的颜色,都要先将所出棋子置于倒扣的瓷碗里;待到三方出子完毕,再统一揭开瓷碗展示,从而判定输赢。所以为求公平起见,烦请谢三小姐替我们当这场棋局的公证之人,在每一轮三方出子完毕之后,由谢三小姐来替我们揭开这三个瓷碗。”
谢贻香顿时一怔,凭自己这点微末心智,自然无法与棋盘前的这三个人相提并论,更谈不上有能力帮谁一把。如今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替他们揭开每轮的瓷碗,当了这个公正之人,也好进一步观赏这场难得一见的棋局。当下她便点头答应,又重新回到棋盘旁边。
随后星儿便将棋盘上准备好的棋子分给言思道和得一子二人,三个人手里皆是三黑三白六枚棋子。只听星儿又含笑说道:“能够与二位贵客三方博弈,实乃小女子之荣幸。老师说,以二位贵客的身份,定会遵守规则,想必不会使出什么作弊的手段欺负我这个小女子。况且眼下我们三方的手里,合计便只有这一十八枚棋子,黑白之数各占一半,之后每一轮的出子、吃子和余子,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自然可以推算出另外两方的手里还剩几黑几白几枚棋子。再加上还有谢三小姐在旁公证,所以若是有人心存作弊的念头,想要无中生有‘变出’额外的棋子,还请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
坐在右边的得一子顿时冷笑一声,说道:“如此简单的一场棋局,哪里用得着作弊?就怕有的人天生下贱惯了,忍不住要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言思道随即笑道:“若是如此,那小道长你可要当心了。要是被我抓到你在作弊,那么这场棋局也便不必再下,直接由我和青田先生联手将你铲除便是。”
对面的星儿生怕二人争执不休,急忙笑道:“既然该说的都已说完,二位贵客如果再没有其它疑问,那么今日这一场棋局,这便就此开局了。”说着,她已摸出一枚白子,笑道:“这第一轮,便由小女子率先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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