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吸了一口旱烟,笑道:“其实我看得出来,谢三小姐虽是女儿之身,却心怀家国百姓,巾帼不让须眉。待到恒王登基,执掌天下,莫说是取消‘海禁’之策,无论是东瀛倭寇还是西域诸国,哪怕是前朝异族,谢三小姐要想荡平四海、扬我国威,便只是恒王的一道旨意而已,我也会倾尽所有、鼎力相助,岂不快哉?”
谢贻香被他这番话说得心中一动,不禁默然半响。随后她立刻回过神来,怒斥道:“你……你休想!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言思道反问道:“不知我的哪句话说错了?古有文王伐商、霸王讨秦,今有唐宗灭隋、宋祖篡周,历代开国之主,谁又不曾是‘大逆不道’?”
谢贻香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厉声说道:“恒王素来心怀不轨,一早便有谋逆之心,就算他能登上皇位,你凭什么肯定他会比当今皇帝更加英明?”言思道被她这话说得哈哈一笑,摇头说道:“要论‘英明’二字,古往今来又有谁能比得上汉之高祖?一介市井流氓,终日不学无术,竟也能窃居帝位,归根到底,便在于知人善用,这才能让萧、张、韩三杰开邦立国,奠定汉朝四百年基业。所以且不论恒王的才智如何,如今他对我信任有加、言听计从,独此一条,便已胜过当今皇帝千百倍,由他统领天下,当然也会胜过现在千百倍。”
谢贻香听得咬牙切齿,但又心知自己辩不过此人,何必还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当下她便厉声说道:“废话少说!但愿你言而有信,真能平息这场倭寇之乱。否则的话,无需等到班师宁义,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说罢,她再不理会言思道,径直往帐外离去,缓缓平复心中怒火。然而待到行出二十多步,谢贻香陡然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今夜前来的目的。
当下谢贻香急忙折返,怒气冲冲地回到言思道营帐,对他厉声说道:“无耻狗贼,竟想用花言巧语诓骗于我,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听好了,明日顾云城一战,还是由你方的军马去打头阵,你叫那姓孙的休要耍什么花招!”
言思道见她去而复返,不禁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谢三小姐,方才这一番交谈下来,你如何还是这般冥顽不灵?而今双方联手抗倭,乃是大义所在,你我同为华夏儿女,自当共赴国难、勇往直前,又怎能避重就轻,专挑‘吃肉’的好事,把‘啃骨’的苦差留给别人?”
谢贻香也懒得和他废话,“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乱离,径直将刀刃架在言思道脖子上,沉声说道:“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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