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德的视线落在?那扇门上。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兰堂开口。
兰堂回过头,就?看到纪德正在?走神。
纪德显然是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门上的装饰画。
兰堂转头看过去。
那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名家画作,不过是他当初随意在?上面涂抹的颜料。
浓烈的色彩简单堆叠,看起来如同地?狱之中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并不算是好看,却让人下意识忍不住盯着。
里面那浓厚的不甘与?痛苦几乎要带他回到过去的记忆中去。
他走过去,手搭在?了画布的边缘,“这幅画在?这里好像是不太合适的样子,我换一副好了。”
不过当初他也没有想过这个房间会住进人来,不过是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走到这个房间,盯着这幅画到天明。
而现在?,如果纪德要住,这幅画大约是会影响他的睡眠的吧。
卧室还是要换上令人心情舒适放松的画作才算合宜。
纪德下意识的对着兰堂伸出了手,“啊,不,不必。”
他按在?了兰堂的手上,似乎是要阻止兰堂摘画的动作。
兰堂愣了一下。他回过头,“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纪德迟疑了一下,点头。
说的并非真心话?,不过在?意是真的在?意。
兰堂盯着他片刻,得到了自己的结论。
他不是一个会对着其他人的事情追根究底的人,既然纪德不说,那大约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没必要一定要把?这幅画换下来。
“那就?先在?这里吧,对了,一会清理的人要在?这里处理一下这两年来的积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休息室?那边有一些书?……”
兰堂轻松的心情,忽然之间停止了。
休息室的书?。
那里是放松的地?方,有着一个不小的壁炉,几个坐上去就?能让人浑身都轻松下来的座椅,以及随手可以翻阅,没什么营养,看过一点也可以随时停止的书?。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因为那里很?舒服,他偶尔会在?那里写?一些无关紧要的诗。
一些他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人去看的诗。一些,他压根也不想给别人看的诗。
兰堂浅色的脸上忽然泛出了点点的红,他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先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换的家具,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纪德眨了眨眼,他目送兰堂仿佛是刚刚想到什么一样快速离开的兰堂,视线再次回到了那副画作之上。
大片浓郁深沉的颜色之中,一缕浅色近白的颜料在?其中独树一帜,如同风中摇曳,随时会熄灭,却又始终不曾停止的火光一般。
就?像——兰堂自己。
不过,兰堂刚刚是想到这个画后面的东西了吗?
纪德迟疑了一下。
瞒不下去,果然还是主动说出来比较好。
他迟疑了一下,也推开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