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保持着一种极为激动的心情来的,直接要求见白松。
说起来,他并不知道白松的名字,就是跟前台的值班女警说找那个高个子、极为帅气的警察,女警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嗯,这个形容极为准确。
...
白松这个时候还在办案区询问老头呢,听到有人叫他,问清楚了情况,就说等五分钟。
并不是说白松要晾着那人,主要是他现在的询问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
“你是说,你今天已经算到了我们会抓你?”白松感觉挺有意思。
“也不能这么说”,老头摇了摇头,“不过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就猜到了今天我会一劫,但是却不知具体的劫数如何。”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出来?”白松有些好奇。
“警官,这天下之事,你我皆是应劫而生,应劫而亡”,老头轻轻摇了摇头:“躲过一劫并不难,但那只会引来更大的劫数,要知道,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华所”,白松打断了老头的自言自语:“我觉得这个人改造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认错态度不好,可能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不如就按照顶格处罚,治安拘留十五天吧。”
“嗯…”华所也不喜欢这是老滑头:“行,我跟法制部门报一下。”
“等会儿!”老头一看不好,我滴妈,口嗨习惯了!这地方不是装逼的地方!
念头急转,老头立刻打起了感情牌:“领导啊…都是混口饭吃!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你说反了”,白松纠正道。
“额...”老头立刻改口:“我上有小、下有老...额...不对,领导我刚刚没说反啊。”
“行了行了,不和你逗了,知道自己的行为属于诈骗了吗?”白松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想清楚了,是,我认错...”老头知道自己必须低头了,人在屋檐下,这真不是吹牛的场所。
白松点了点头:“华所,您先忙,我先出去见那个人。”
“嗯,白探长你出去吧。”华所点了点头。
白松走了之后,华所看到白松的背影,有些沉思。他本来以为白松是闲着没事,没见过算命的,故意拿老头开开涮,但是没想到这“涮”了几句,效果还出奇的好。也许与这些江湖人交流就得搞点歪理,老头很快地就答应招供了。
当然,他不招供也是没事的,照样可以处理,但是这般招供,手续会快很多。
这会儿,华所有些摸不透白松的底了。
...
白松出来之后,那个男子见到白松就眼前一亮:“警官!”
“怎么回事?”白松看到这个锦旗,居然是有些警惕。
一方面,白松担心这个男的并不是感谢,而是来找事,有些时候锦旗展开并不一定是好事;另一方面,他刚来半天就有人送锦旗,加上他“市局”的身份,一定会有人背后说作秀。
男子哪知道面前的警察脑子里居然想了这么多,连忙把锦旗打开,上面写着“感谢警察同志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真是我人生路上的光明导师和指路明灯!”
白松试图一句话把锦旗内容读出来,结果一口气没说完憋死!
上下两句话,像对联一样出现在锦旗上,那叫一个别扭,问题是,每一竖17个字,字体小的可怜,不靠近了根本看不到是啥。
这下子,白松刚刚担心的第二个点不存在了,因为不可能有人会觉得这个是作秀,除非大家认为白松是智障...
“额?”白松也不由得顿了顿:“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幸亏我没有买那个股票!不然我就亏大了!感谢警官,您比那个算命的骗子准!”男子感激地拿出手机:“你看,下午跌的那叫一个惨!”
白松有些沉默,他发现他之前跟这个男的说的那些语重心长的话,都白说了。这男的根本就没有自己思考过白松一个多小时之前的嘱咐。
不过,白松也不至于不开心,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炒股如果说到了男子这个地步,与赌徒的差距就不大了。
“那行,没事,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吧。”白松收下了锦旗,剩下的就不想多说了,没意义。
“警官!”男子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你帮我看看这几支股票,哪个会涨。”
白松想搪塞一下,随便看了看:“我哪里知道,你这一串股票,我就认识一个茅台。”
“茅台?”男子摇摇头:“这个是最不可能涨的,你想啊,现在的人都知道健康了,我看年轻人都不喝酒了,酒类未来几年,是不可能涨的。”
“也对,你别问我了,我是真的不懂”,白松摇了摇头。
“啊?”男子有些失落,“那好吧,还是很感谢您!”
行...白松接着锦旗,就和男子告了别,往屋子里走,结果碰上了迎面走来的严政委。
“白探长”,严政委满脸堆笑:“有人给你送锦旗,你也不跟我说一下,这种事是要记录一下的。”
“锦旗就不必了吧,也不是啥大事”,白松把锦旗已经卷了起来,“下次下次...”
“这种事怎么还能有下次?”严政委道:“虽然不是大破天的事情,但是也值得宣传一下。”
严政委知道白松的身份,觉得白松既然下基层,肯定是需要正面宣传的,所以就认为白松是不好意思,这种时候他就更应该主动一些。
“这样”,白松把锦旗塞给了严政委:“我真不用...感谢...您看看...”
严政委看着白松走了,有些疑惑,打开了锦旗,看着上面的超长对联,愣了足足十几秒,叹了口气,接着把锦旗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