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里第一个人将袋子里的碎金倒入一个托盘,先放在电子秤上称重,然后递给第二个人。第二个人用钳子夹碎了几块较大的金粒,然后点着了一个小喷枪,将托盘中的碎金都烧得通红,又端过去给第三个人看。
全部过程很简单,按照规矩,那一盘碎金始终没有离开夏尔的视线,也没有动用房间里其他设备检验。第三个人坐在那里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似是内部的暗语,反正夏尔没听懂。
外面的华真行也没听懂,却吃了一惊,因为神识似是感应到了微弱的扰动,不知是什么情况,他立即收回神识不再感应那些金粒。
华真行方才只是用神识在感应情况,并没有真正探查那些金粒的内部,相当于与只看没动。可那些金粒却“动”了,这种动不是真正的动,而是物性被扰动,华真行已经提炼了很多次金粒,才会如此敏感地察觉到这种变化。
难道是那坐着的人用神识在查探金粒?这种物性扰动华真行很熟悉,就像他每次炼金时的“深入观察”,但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提炼黄金。华真行清楚,自己不是世上唯一掌握神识的人,在这方面也还算不上高手。
那个陌生人应该也掌握了神识,没想到黄金帮中还有这种“特殊人才”。华真行的第一感觉是惊讶,同时也有点兴奋。
他的养元术是杨老头教的,而杨老头除了教养元术之外,从来不愿意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只是让华真行自己练、自己总结。而柯夫子教的塑容术、墨大爷教的炼金术,都是达到境界后的应用技巧。
那个人也掌握了神识,那么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与养元术有何区别、还有哪些能力与讲究,都是华真行感兴趣的。另一方面,有这样的人在,黄金帮好像比原先预计得更难对付。
华真行很谨慎地收回神识,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惊动对方,但屋子里的动静还是清楚的。第一个人开了张支票放在夏尔面前道:“三千米金,去旁边的晦丰银行取钱,也可以存进你的账户。”
夏尔大声抗议道:“这么少?”
那人答道:“你的金子不纯,我们还要收取检验、加工、提炼费用。”
外面的华真行又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这些金粒的纯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不提检验精度有多高,那位掌握神识的陌生人同样应该清楚。
华真行能查到目前的黄金价格大约是两千美金一盎司,国际上各个地方都差不多。那十盎司矿金可提炼七盎司纯金,价值一万四千美元。
就算考虑到检验、加工、提炼等费用,收的再狠一些,预计至少也有一万美金吧?因为黄金本身就是一种硬通货,比几里国当地货币价值更坚挺,黄金交易不同于一般的商品买卖,没有太多的价差空间,几乎就相当于一种货币兑换了。
就像拿美金去黑市兑换东国币,按即时汇率,两千米金可兑换一万四千东国币,可是兑换商要收手续费,所以只能给三千东国币。有这么兑换的吗?再黑的黑市也没有这么黑吧?这比洗黑钱的成本都不知高了多少倍,居然还是公开营业的合法生意!
华真行转念一想,随即也意识到了原因,很同情那些雨季中淘金的当地土著。他们根本没有检验手段,分散零碎地收获一些细小金粒,既不清楚其纯度甚至也不知道金价,更别提独立提纯加工了,只是知道这东西能换钱而已。
能跑到金典行做交易的,在当地已经不是一般人了。通常是某个部族的头目,或者是淘金的组织者,或者就是控制地盘的帮派,将当地人淘的金粒收集起来,往往只给一个很低的价格。有人通过渠道收购这些矿金,再拿到金典行来变现。
只有金典行这样的地方,才有足够的财力与势力大批量收购矿金,也垄断了处理加工与交易的渠道。普通人就算淘到了金子也没有别的选择,甚至到金典行来作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不提华真行怎么想,里面的夏尔却没管太多,反正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无论金典行出什么价都没打算卖,他站起身道:“太低,我不卖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