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新人？我以为会有老玩家带路的。”她喃喃道。
“不用担心，都是新人说明第一局游戏难度可能很低，类似于新手指引。”曲颖的男友马一晨道。
“希望是这样吧。”
科考站的餐食很简单，面包配上直接从罐头里倒出来的牛肉，并不需要林升忙活太久，说话间的功夫，林升叉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味道属实不怎么样，带着股铁腥味儿，也不知放了多久。
邻桌的赫尔曼倒是吃得很香，林升偷眼打量那桌的人，看来NPC对这食物非常满意，但是玩家们却吃不习惯，曲颖更是没控制自己，一不小心呕出了声来，她立刻用餐巾捂住自己的嘴，眼含抱歉的神色，男友马一晨则贴心地给她递了杯水。
海曼博士的第三位学生杜明似乎不太挑剔吃喝，或者说，杜明是心不在焉，他随身带了个本子，一边吃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不时还要问其他玩家几个问题。
“林升，我想问一下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刚才搬东西的时候没看到你。”
“做晚饭。”林升淡淡道，似乎并不太想承认面前这盘难吃的东西是出自自己之手。
“就这样？”杜明似乎很惊讶，但还是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谢谢你，那徐洋礼呢？刚才也没看见你。”
“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检查直升机。”徐洋礼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目光低垂，“系统说让我去检查一下能不能启动，但我不懂那玩意儿，只不过能看得出来，直升机一定是被人破坏过了。”
“为什么这么说？”杜明一本正经地追问细节。
徐洋礼无奈地耸了耸肩，摊手道：“驾驶室的门都没了啊。”
“如果还有其他损坏的话，以我的程度也看不出来，但是那台直升机已经报废了，游戏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一点。”徐洋礼补充道，他看着杜明一丝不苟地奋笔疾书，心里莫名有点焦躁，生怕杜明对自己隐藏了什么线索，徐洋礼对他道：“你到底在写什么啊？能给我们看看吗？”
杜明一边写一边道：“可以，我把目前为止能收集到的信息都记在了本子上，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早点通关。”
林升注视着奋笔疾书的杜明，他戴着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杜明说自己还是中学生，看这记笔记的架势倒确实挺像的。
“这里的无线电也坏了，你可以记上。”曲颖热心道。
郑宇哲是个大块头的肌肉男，烫了一头小卷，他几口吃完牛肉之后对众人道：“你们有没有注意系统给的副本介绍里说过，这里有怪物。”
在暴风雪肆虐的极地，通讯被切断，如果怪物真的来了也是逃无可逃，他们都是新人，对这个游戏的认知完全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层面上，玩过《天幕》的人都说这游戏好是好，但也是真的恐怖，必须时刻小心提防才能保护好自己。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一丝不安的气氛笼罩在了所有玩家的头顶，只剩盘碗碰撞的叮叮声响。
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并且这个“怪物”的信息让每个人都十分不安。
“你们说......”郑宇哲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试图抚平上面的鸡皮疙瘩，“你们说，那个查理会不会......会不会变成怪物啊？僵尸什么的......”
没有人接话，席间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众人都是刚刚从文明有序的现实世界过来的，僵尸什么的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时却忽然得知自己有可能会在游戏里遇上怪物，谁的心情都很糟糕。
曲颖蜷起身子，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其他人也凝眉不语，只有那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高中生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郑宇哲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他现在也后悔自己刚说的话了，没凭没据的吓唬人，在全是新手的局里制造紧张气氛总归不太好，但他一紧张就容易话多，刚才去搬查理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查理的遗容，那张脸呈现出诡异的青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思来想去，郑宇哲还是觉得把担心说出来会好一点，至少不会一个人憋到发疯。
正在这时，邻桌的三名NPC已经用完了餐，赫尔曼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徐洋礼在看到赫尔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们吃完了吗？”赫尔曼声音浑厚，说话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我需要一个帮手来地下室帮我的忙。”
众人面面相觑，精神全都高度紧张了起来，NPC单独找玩家“帮忙”，也不知是福是祸。
“要不就你吧。”赫尔曼说着拍了拍林升的肩膀。
林升心里一沉，心中暗叫倒霉，在赫尔曼不容拒绝的逼视下，他慢慢站起了身。
看到赫尔曼选了别人，郑宇哲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虽然看起来是个肌肉壮汉，但其实心灵娇弱得很。杜明则殷殷地看向林升，那眼神像是在说，回来之后一定要把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我啊。
林升抿了抿唇，不知道违背NPC的指令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他还是缓缓站起了身，林升的右手紧贴着裤子，那里面藏着一把从厨房拿出来的尖刀，以备不时之需。
林升在心里安慰自己，才刚开始游戏，不会这么快就死人的，更何况自己有刀，真遇到突发情况还可以周旋一下。
其他五名玩家看向林升的眼神各异，有同情的、有担忧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林升慢慢转过了身，跟在赫尔曼后面，谁知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赫尔曼忽然转了过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
“我怎么忘了，唉，我这脑子真是的，不好意思了厨师先生，我总是记不清你们的脸，真是抱歉，你一会还有很多活儿要干，为我们准备美味的食物是伟大的工作，我可不能把你叫去干那些杂活儿。”
赫尔曼越过林升，抬手指了指一脸错愕的徐洋礼，用不可辩驳的口吻道：“既然我们的直升机已经不能用了，那么飞行员先生，想必您现在应该有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