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是刚来的,这孙子本来就是海州府纨绔,自小被青楼掏空了身子。他爷爷当年为了剿匪,和张学士打了不少擂台。”安宁剥着手中的蜜桔,抬眼和赵楷相视一笑。
“后来嘛,服软了。张学士的意思,你家娃娃这样下去不行,就想帮他约束一下子。结果?就丢进咱们靖海忠义社了。一个月,一个月就给他逃出了三次。”安宁竖起三个指头。
“那,那也不管啊?靖海忠义社的军纪就这么松懈?”旁边的赵构惊讶道。
“嘿嘿,靖海忠义社练兵,别的不敢说,军纪第一的。之所以他能跑出三次,主要还是那时咱们的经费紧张。他爷爷总是要把他送回来的,每次送回来,也都要劳军的。”
安宁狞笑了一下,“这孙子再逃几次,估计他孙家就该破产了。哈哈,哈哈。却不是咱们够狠,而是当初他爷爷作梗,咱们海州义军招安宋江时的损失也不小呢。
此后再南讨方腊,这后方就更加不敢松懈。张学士又不是什么三好先生,自然要紧着他们些。所以啊,这孙子在咱们靖海忠义社整熬了两年,去年才放出来,他就跑来汴京了!
你也看见了,这就是改不了的纨绔性子。听说才过来几天,这就勾搭上高衙内了?每天过来寻事。高衙内都不敢,他就敢!所以啊,咱们靖海忠义社的训练法子还是有效果嘛!”
安宁说的轻松写意,但是赵楷和赵构都听得毛骨悚然。哪怕只是个纨绔,他们都能训练出这等狠决出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叫啥,冤家路窄啊!跑到汴京还要遇见你安兆铭?估计那孙子也是真的急眼了。
汴京不是海州。在海州,安兆铭是一尊杀神。但在汴京城里,安兆铭也只是一届举子、生员的身份。所以这孙子的狠决气也就上来,这是要掰手腕的意思呢。
“姓安的,这是天子脚下!不是你的海州府可以一手遮天。你只要弄不死小爷,小爷就会来!总有你扛不住的时候,小爷这顿酒席,却是吃定了!”
孙成财恓惶着挂在树上,努力摇晃着腿脚,声嘶力竭。
“好啊!孙兄弟挺住了,晚上咱们兄弟几个就请你去撷芳楼快活去!”
却是隔着大街的一处酒楼中,探出了高衙内和他那班纨绔们的脑袋,不断帮着孙成财加油打气。他们自己不敢来,不代表不敢找人来。
在汴京城里找人当然难一些。汴京城里,没被高子羽挂上树的纨绔,实在太少了。但是汴京城里没有,不代表汴京城外也没有。
这个海州来的孙某人,高衙内第一眼就看出他的纨绔本色。
孙成财跟着叔爷爷去拜访高太尉,第一次蹬门就喝高了,调戏了高衙内的婢女。高衙内的婢女,意思就是还未达到妾的地位,但毕竟也有了妾的实质。
孙傅惶恐不安,连连致歉。不过高俅却表示无妨,这些婢女,终究上不得台面。眼下还是三皇子这里,需要更多人材。
钱伯言已经不大靠得住了,但是眼前的孙博也是人材。
甚至高衙内,也觉得无妨。这个婢女,哥哥便送你又如何?不过哥哥这几日,却有一事不忿!那个福记酒楼,都说他的炒菜鲜香无比,哥哥去了几次,他们却总是推说客满!
“这事还叫事?高家哥哥想要吃他的,那是给他面子呢!不就是安兆铭吗?海州城谁不认识谁啊?!兄弟这就去给哥哥整个位子来!”
孙成财果然来了,然后果然就被武松挂在了树上。高衙内一度很失望,孙成财却是一个狠厉的泼皮,此事不成便决不罢休。
这些日子,他算是和武松卯上了。
高衙内也从最早的失望,到后来的无限佩服。再到后来,那些汴京承德纨绔们总算找到精神寄托,一心一意要帮他孙某人架场子。
毕竟,纨绔也是要尊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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