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感受到前方那种微妙而危险的氛围,金兀术很恰到好处地停留在安宁打算出手的圈子外,引来武松的啧啧称奇。这个混蛋,果然很有些门道呢。
李善庆胆颤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虽然不是专职的武人,但是金国此时又哪来真正专业的文人?刚才那阵波动的杀机,让他深信,四王子没跨出那一步是对的。
只是,这个南朝的状元郎怎能就真的这样胆大妄为?在大金国的上都城外,这就打算要殴打咱大金国的四王子殿下?!
“前面可是南朝状元郎安兆铭?”金兀术远远喝问,很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不敢,正是安某人。前方可是金国四王子金兀术?”安宁懒洋洋地垂目应答。专心地用指甲互相剔着甲缝里的污垢,右手的无名指、小指有意无意间摆出一个兰花指的造型。
金兀术看了一阵恶寒,听闻这个南朝状元郎有龙阳之癖,居然是真的?可是为何一路上的那些俊男却又被他挂在树上?如今看来,却是个娘炮啊?
呕~!呕~!金兀术忽然反胃的很,心中警铃大作!这特喵的安兆铭看到自己的眼神就很不对付,难道他是看上?呕~呕~呕~!
金兀术再也顾不上近前挑衅安兆铭,更加忘了自己一路来时的怒发冲冠。他一边按着自己反胃的心口,一边仓皇遁去。
自从完颜希尹不断给自己招来那些俊男以后,安宁就明白自己和妻子陈丽卿的约会,已经被某些“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特喵的那种古怪的眼神真能杀死人呢。但是这能怨谁呢?这个时代的外交还不流行携带女眷在身边给外交加分。陈丽卿想要跟着北行,就只能易容男装。
哪怕整个使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知道归知道,就是不能说破他。所以这几日,连贺允中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在幸灾乐祸。
但是安宁又是何许人也?他最擅长的可不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嘛。或者眼下看不到什么用途,但只要是能让金国产生误判的事情,安宁都打算把他误会到底。
自己可是状元郎,若能趁此引领一下金国的新时尚、新潮流,又有何不可呢?这就很符合“敌明我暗”的兵法道理,你贺某人一个著作郎又懂得什么?!
总之,看着金兀术的逃之夭夭,安宁叹了口气。大约此后就会有很多人躲着自己走路了,或许能减少很多麻烦事情。
出使敌国,就要时刻绷劲心弦,那也实在太累了。一个隐私的空间,才是出使敌国是最不可或缺的东西,然而却又是最难得到的一样东西。
人家不在你如厕时,悄悄躲在后面数你大便的次数、多寡、颜色,就算他们不上心了。现在的安宁,总算可以放心地,大便去了。
金兀术并非出城迎接南朝使者的正式人员,他只是匆匆过来找麻烦,然后又匆匆逃之夭夭了。他的长兄完颜宗干才是迎接南朝使者的正主。
完颜宗干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子,如今受命总理国事。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大金国的国事,就是任由百姓自生自灭的意思。
大金皇帝也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想起他的百姓:征兵的时候,收税的时候。
所以完颜宗干的日子就过得很清闲,大金国真正繁忙的工作,都是那些参赞军务的人在做。比如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完颜宗弼、完颜希尹,等等等。
完颜宗干是一个三十多岁,清瘦而又带点斯文、懦弱的中年人。安宁恍惚想起了汴京城里的赵桓,这都是一类人,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有自命不凡的心,却没有担当责任的勇气。
完颜宗干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一个善于吃早饭的儿子完颜亮。如今才四岁,正牵着父亲完颜宗干的手,非常好奇地望着安宁一行人的到来。
这个小家子可是不俗啊,他几乎杀绝了完颜皇族的所有男人。安宁觉得要是有机会,定好好点拨他一二,让他记住将来无论漏掉谁,都不要漏掉小他一岁的堂弟完颜雍。
史书上说完颜亮自幼天才英发,深沉有大略,而且极度崇尚汉家文华。到他二十七岁时就敢弑君篡位,杀皇族宗室子弟无数。其后又迁都燕京,还要征伐南宋。
据说完颜亮还是一位成就非凡的文人雅士,他在征伐南宋前还要作诗明志:“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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