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几乎肯定地说,大宋只要采取此策略则必胜也。在此情况下,就要杜绝投降论和速胜论。因为在敌强于我时,这两种论调都必然会导致抗战的失败。
《论持久战》把宋金战争形容为“犬牙交错”。还阐述了“犬牙交错”的几种形态:
内线作战与外线作战的优劣对比,后方根据地的建设问题,前方会战、守战、游击战的定义,包围与反包围的种种逻辑推理,等等。
文章指出,这场宋金间的持久战将经过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敌之战略进攻、我之战略防御时期。
第二个阶段,是敌之战略保守、我之准备反攻的时期。
第三个阶段,是我之战略反攻、敌之战略退却的时期。
文章特别指出第二阶段是整个战争的过渡阶段,将是大宋很痛苦的时期,我们要准备付给较长的时间,要熬得住这段艰难的路程。然而,它又是敌强我弱形势转变的枢纽。
《论持久战》以否定亡国论和速胜论为切入点,提出了持久战的三个阶段,只有经历了持久战,大宋最终才能获得革命的胜利。
对多数的宋人来说,谁也不想亡国。只有少数人才会甘心抛弃祖宗衣冠投降金国。速胜论更加不靠谱,如今女真战力、战意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所以也不能成立。
随着《论持久战》讨论的如火如荼,积极联合大宋对抗女真,成了海州国策。海州议会还是同意了装备岳飞背嵬军的方案,但也给汴京枢密院发出一封措辞严厉的行文!其曰:
“海州军需物资此前装备大宋禁军无算,而大将能籍此立功者了了无几。盖非军备之不利也,实为我大宋禁军、边军多散漫不勇、不忠也。
如河东之代州、武州、忻州三地,北虏竟能数日而下。涿州、蓟州、檀州兵,及常胜军者,亦都争相附敌。此岂抗战之罪?此岂军械之罪?此岂山川形胜之罪?!
如今金国收河东、河北奉上之钢臂弩万数以万具,天雷三万发!此皆诸军资敌乎?当此国难时,彼辈十万男儿却一朝卸甲!此我大宋禁军之耻也!
故此,海州此后军械之援大宋诸军,需择良将先行。
如张叔夜、马扩、岳鹏举、韩世忠等敢战、能战者,海州当各助其成军以万五千人以上,计装备六万具。其他禁军可总设武备两万具,使枢密院择善配置。”
要说童贯主兵事二十多年间,“军政不修,教阅训练之事尽废”。这才是女真南下的真正理由,但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与一个人口大国为敌,综合实力实在太过悬殊。
即便身为此次南下的真正主帅粘罕,也不敢将期望值定太高。只希望可以完成“下太原、取洛阳、扼潼关,隔绝西兵援路”,同时防范大宋朝廷西去关中的战略目标。
此战只要能扼守潼关,不令大宋战力最强悍西兵入援,南下大军才能安全会师于汴梁城下。如果达不成这个目标,能够拿下太原、真定、燕京、中山、河间府,也不是不能接受。
女真人的计划,其实早有迹象。战前来自上京及燕京、河间、代州等各地探报来的信息多达一百七十余件,却被官家赵桓随意搁置了。
三月十五日,粘罕与耶律余睹统领军马至蔚州柳甸操演。十八日,选派女真军一万五千人,及渤海军五千人、奚军两千人、铁离军两千人,分道往平州和云州屯驻。
三月二十一日,选派女真正军以及汉儿军,渐次前来云州等处。二十二日于蔚州和飞狐县等处屯驻聚焦军马,收集粮草。
三月三十日,粘罕令云州所辖各县主管之乡军,带足军械及行军营帐,赶赴云州缴纳,并于灵丘、飞狐口增派屯驻军马。
四月七日,平州都统命令所属各县选派丁壮充军,并有一路军兵前来奉圣州屯驻。
这些事情,自然都会通过一份份的“账单”或书信往返上京、汴京之间。出于前世史观的理解,安宁曾经很不齿赵佶这个艺术家皇帝,认为他很不靠谱。
但让他没想到,比赵佶这个艺术家皇帝更不靠谱的,却是他的儿子赵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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