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古离罕都有幸吃到安宁的豆子!随在他身侧的谭稹,却要恐惧地发抖。他被金兀术委派,与古离罕二人举着白旗出城,要求入状元郎的大营谈判?
“谈判?!”安宁重重哼了一声。谈判早就应该进行了,只是因为辽西战事未休,双方都还不甘心而已。如今辽西尘埃落定,榆关继续握在海州手中。
此外辽阳、太原的争夺,也渐渐看出眉目,的确适合互相商谈了。
金兀术的节点掌握极好,因为如果再晚的话,辽东、辽西且不必言说,太原那里总不会继续僵持,粘罕一定要退军的,那就要损失很多谈判桌上的筹码。
古离罕带着小荷从平定军离开后,就回到平州听令。小荷被他保护的很好,孙二娘的遗体也是他安排人送去了海州。这份人情,就值得安宁的一把炒豆子。
他的打算是,战事结束了,就带小荷回上京见过父母后成亲。嗯嗯,会请高驸马和翎羽公主主婚的。小荷愿意嫁给他,只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值得托付终身。
种师中、宋江的人头都被装在金制盒子里,用香料、石灰填塞好,归还大宋。他们战死沙场,不但是是大宋的英雄,也成功赢得金兀术的尊重。
安宁一边咯嘣、咯嘣地咀嚼着几粒炒豆子,一边盯着盒子里的人头看着,心中有些落寞。
种氏兄弟和他们的种家将,是大宋将门的最后骄傲。曾经与他们齐名的姚家、折家,此后的历史表现都很不堪。姚家毫无建树、畏敌如虎,折家干脆降靠了金国。
宋江只是一个盗匪,一个忠心朝廷的盗匪!这非常讽刺,但又非常真实。你可以说他反复,但却不能否认他的忠诚。
安宁却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宋江。
只能说,前世的《水浒传》实在误人不浅。否则,安宁大可调派一批军备武装宋江,他就不必带着他的兄弟举着粗陋武器冲向铁浮屠!
“今日退亦死,进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宋江的话,给安宁带来的冲击极大。他的目光从盒子里的人头上移开,却又盯上了谭稹,目中已是一片猩红。
“小种相公和宋江都死了,为何你还活着?!”
谭稹噗通瘫坐地上,嚎哭起来:“奴婢,奴婢临阵糊涂,一时生出逃走的心思啊。后来又被金兀术拿城中百姓威胁,只好屈就。实在想着来日,还能再见到驸马爷~~~”
谭稹嚎哭几句,从指缝中偷看安兆铭的脸色,却毫无变化。哪怕再无奈,再不想死,谭稹也只能认命:“既然今日事毕,奴婢这就死去。只是?烦请哪位好汉出来帮忙一二。”
不光是古离罕惊讶得忘记了吃豆子,便是詹度、刘豫、马扩也是骇然。谭稹虽然是内侍,可他也是燕山府路宣抚使,常德军节度使,不经朝廷旨意,谁敢随意处置?
但是,谭稹临阵降敌,也的确是大罪。何况他似乎还是自杀?安兆铭只是问了他一句话而已,可没有下令啥啥的。
众人心中,不免都要兔死狐悲。今日的河北战事,看着收复了河北,乘胜追击,却又意外丢了燕京,损兵无数。而且战死的大臣级别,着实不低。
河间知府陈遘是正三品的资政殿学士,光禄大夫。种师中乃大宋名将,燕山府观察使、奉宁军承宣使。至于像宋江这样的都营指挥使,这次战损的更加车载斗量。
燕京三万五千大军全军覆没,刘豫一万兵损失过半,詹度的中山府也损失三千有余。
倒是马扩的天威军损失了了,但那是因为他离战场远,“别人”也特意要忽略他,想要多抢军功的意思。
甚至安宁的青州军,最后都被刘豫、詹度的大军抢在身前。若非金兀术这样折腾,此战的军功大概率要被中山、济南均分了。
现在?军功是不要想了。刘豫自领的七千多济南兵,被躲在宁河的斜卯阿里一战溃散五十里。若非身后青州军赶过来,斜卯阿里又急着去燕京,刘豫还在不在都很难说。
詹度却是在燕京城外缀上金兀术的尾巴,结果却被拐子马横扫了一下。就一下子,两千兵马就给扫没了?心胆俱裂的詹度总算被真定府陈粹所部救了下来。
如今陈兵燕京城外的,刘豫不过四千兵,詹度七千有余,真定府一万五千人马,青州三万三千人。合计六万人马中,安兆铭的海州系就要四万八的大军。
究竟谁说话算数,自然不能再单纯比谁的官职大小、资历深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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