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长春子也在附近,若是如此,那他陆家庄便有救了。
只是尹志平给出的答案却让他大失所望。
尹志平吹了吹茶碗,轻轻抿了口碧螺春,“家师还在北方游历,这一次是我独自一人下来江南。”
话落,尹志平便听到了他一声轻微的叹息。
陆立鼎牵强地笑道:“如此啊......虽不知道长所来为何,但眼下这情况道长也看到了......我陆家庄仇敌临门,实在是不方便留客了,怕是牵累道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尹志平“哎”的一声打断了。
“锄强扶弱、除暴安良、除魔卫道......正是我平生的志向。家师的教育我不敢忘,不瞒你说,这次下山来江南,我就是为了这档子事。”
尹志平说着,指向了那九个血手印。
“哦?”陆立鼎一惊。旁人遇到这事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这尹道长却反其道而行之。当真是侠义仁心,难怪全真教能够成为武林魁首!
陆立鼎感动地抱拳道:“多谢道长的好意......只是那赤练仙子手段恶毒、武功高强,这些年命丧她手的武林高手不可计数。此事,还真不敢连累道长......”
“哎!”尹志平一脸不悦道,“你这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是觉得我打不过那李莫愁?还是怀疑我全真教的武功?”
陆立鼎哽了一下,连忙告罪。
这在江湖之上,最忌讳的就是怀疑别人的师门。若只是得罪了一个人,尚且还有活路;但若是侮辱了他的师门,那面临的就是成千上万门人弟子的仇杀。
尤其是全真教这样的大势力,谁又敢轻易出言得罪?
陆立鼎只能苦笑,但那李莫愁武功甚高。这尹道长也不过二十出头,就算他打娘胎里便开始修炼武功,那也万不是李莫愁的对手。更何况,全真教的武功都是越往后越厉害,前期还真占不到多少优势。
但尹志平如此坚决,陆立鼎也不敢再找借口搪塞。
程英和陆无双见尹道长愿意留下来帮忙,心中都是大喜。她们在湖上见过尹道长的功夫,好歹也是个“高手”。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但他和陆立鼎一起,两个打一个,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道长,等会那李莫愁寻上门来。我与夫人二人加上道长三人一起对敌,若还是不敌,那我便与夫人拖住她。希望道长能够带上我两位女子,让她们免遭毒手。”二人商议时,陆立鼎看着庭前的二女,悄声交代道。
其实尹志平根本就没打算三打一,他的意思是,他要单独会一会这位赤练仙子。只是陆立鼎不相信他,他也懒得解释。只是默默听他在这里絮絮叨叨,静静等待着那位道姑的降临。
就在此时,那后院却传来了一声大叫。
陆立鼎猛地起身,还以为是李莫愁到了。但等他到庭中去看,却发现是
“为了在朋友圈做网红,我每天只吃泡面。”
“用一个月的工资在迪拜帆船酒店住一晚,我觉得值得。”
“想要和身边的人一样小众,但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些东西。”
......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金钱至上的时期,也是信仰崩坏的时期;这是物质最繁华的年头,也是精神最孤独的年头。
在光明的季节、希望的春天,我们都在埋头苦干直奔天堂;在黑暗的季节、失望的冬天,我们都在徘徊无为中走向消亡......
我们就像长夜中的微光,在灯红酒绿的中产幻境里渐渐迷失自我;我们就像角落里的微风,在片刻精致的惨淡现实中饱受庸常和焦灼。
夜里的海绵,浮动着金钱城市的灯光,独孤又美丽。
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窗,朱亘能看见起起伏伏的海面在月光下涌起一层层细腻的银白色鳞片。
“呼!”朱亘放下手中的古巴雪茄,看了看左腕上的劳力士绿水鬼——四点十分,已经这么晚了。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是这么的枯燥无味。”
朱亘叹了口气,彻夜未眠。
一万多一晚的套房,闭上眼每过一秒都是一种浪费。
在六个小时前,他就已经换着各种姿势摆拍了数百张照片,再从中选出自认为最精美的一张,配上一段多愁善感的文字,发了圈:
[图]
海面上的浪花,反射着夜空中星星的光芒。
地点:阿联酋迪拜海湾。
“叮咚!酒肉朋友1号、2号点赞,十佳员工1号、2号点赞......”
一瞬间收获了无数点赞,但只有她在下面冷冷地回了句:
在?为什么不回家吃饭?家里泡面没了......
又拆台......朱亘一拍脑袋,赶紧点了删除这条评论......忘了屏蔽她。
躺在贡缎大床上,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朱亘其实并不是土豪,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
但在圈子里,他却是财大气粗的“朱老板”。
为了满足那点仅存的体面,朱亘会花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工资到各个地方去浪,去感受朴实无华而又枯燥的有钱人生活。
朱亘的人生本该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拼命挣钱、买车买房,然后娶妻生子、赚钱养家。但他用独特的方式,拒绝了平庸。
几年前,他和这个并不爱他的漂亮女人结了婚。
他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
当时,朱亘不经意间露出了他的劳力士手表,那漂亮女人的眼睛瞬间高光。后来她又看到开着劳斯莱斯出入豪华别墅的朱亘,便义无反顾地施展了现代都市女性的千层套路。
她以为她钓到了一位金龟婿,却没看到朱亘“中计”后朴实无华的笑容。
劳力士是国产的,半个月工资;车子、房子都是老板的。他只是司机兼管家。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