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参芝堂门口,三十几个衙役和侍卫都被困得结结实实的,跪了一排,嘴里还塞了布,胡一也被他们抓了过来,按在了最角落。
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地都挂了彩,严重的脑袋都破了,顿时血流如注。
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眼底满是急切,可百姓们却在欢呼、在雀跃、在狂欢!
姜卿羽整个身子都开始轻颤了起来,目光扫过了这些百姓,一步一步走到了参芝堂门口。
砰砰砰——
举起锣连敲了好几下,众百姓才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上前了一步,看向她。
人群里有眼尖地立马认了出来。
“庭王妃!是庭王妃!”
庭王妃?
那汉子依旧混在人群里,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时有些犹豫——
事关苏公子,他现在要不还是静观其变?毕竟他的目标是庭王,不是吗?
心思一动,那男子虽是朝前挤了挤,站到了第一排,但是难得地没有开口。
“大家稍安勿躁!”姜卿羽声线微沉,双臂微张开,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人群里虽是不解她要做什么,但没有人闹事,也就安静地听着。
“贪官污吏绝不姑息!周峰正在押解上京的路上,抢民女、霸良田、加赋税、贩私盐……他恶贯满盈,罪无可恕,该还的公道和该受的罚一样不会少!”姜卿羽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以周峰为切入口。
话音未落,人群里显然多了几分唏嘘声,一个个面面相觑。
那汉子的眼神滴溜溜的一转,心底隐隐升腾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公子赔了个不是,开口时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再配上他那可怖的面容,更衬得他像是个鬼煞一般,“大家别听她花言巧语,她是庭王妃,自然要维护庭王!这药方还是她亲自开的!你们看看!如今我都成了怎样一副鬼模样了?”
人群里陡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两人中间来来回回,半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议论陡然一边倒。
“对!不能信!他们和周峰一定是一伙的!”
“这种戏码都演了多少遍了?我们不上当!”
唰得一声,只见姜卿羽抽出了身后衙役身上的佩剑,“苍天为证,我姜卿羽今日在此立誓,周峰不除,有如此发!”
说着,她眼也不眨地朝着自己的一缕青丝砍了下去。
“本宫以性命作保,如此,诸位可信?”青丝落地的瞬间,姜卿羽的身子越发站的笔直,一字一字,坚定无比。
只一剑,干脆利落地落下,众人眼底顿时满是震惊,转瞬便是安静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姜卿羽。
以性命立誓的分量极重,就连那汉子也陡然被她这一出弄得愣了一下,回头扫了眼身后逐渐平静下来的百姓,眼珠子一转,舌尖悄悄碰了碰藏在齿缝间的毒药。
“喝了你的药,我们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却是不争的事实!你就是想害我们!”那汉子又吼了一句。
“我呸!你胡说!我昨天根本没见过你!更何况昨夜的药都是许大夫亲自试过才拿上来给你们的!如何兔子喝了都没事,偏就到你们身上成了这副样子?我看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参芝堂的小厮用胳膊肘顶开了嘴里的绢布,忙不迭出声,一双眼忿忿地盯着那汉子,“你们就是怕和许大夫当面对质,所以才把人砸晕了!”
他们还把许大夫砸晕了?
怪不得这参芝堂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姜卿羽神色微动,目光又落到了站在第一排的那汉子身上。
原本还以为他是毁了容才闹事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简单。
“我呸!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的脸都毁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我是谁?更何况昨夜喝了药的可不止我一个!”那汉子的眼神有一瞬闪躲,不过转身便朝着人群里指了指。
“我看你们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
紧接着,人群自动让开了几条道,从各个方向走出来了十几个人。
正是昨日主动在参芝堂隔离的那些人。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长满了疱疹,血水、脓水在他们脸上交织流下,有些地方还结了痂,乍一眼看去,面容尽毁,恶心的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姜卿羽的神色也不由得一怔,目光一下子便锁定了人群中的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