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潮说道:“罂粟花即是阿芙蓉啊!”
朱雀这才恍然,不过他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个疑问,他说道:“既然罂粟花就是阿芙蓉,则显然岛上就有罂粟花的种子,何苦你们这么看重我那一箱子的罂粟种子呢?”
孙潮说道:“此时牵连极多,唉,干脆让我一并告诉你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朱雀说道:“这个自然,快说吧。”
孙潮喝了杯酒,然后说道:“你可知道岛上的这些人为何恋恋不去么?”
朱雀说道:“我也曾为此感到奇怪过,这些人不但不想家,不想着回到故土,反而在这里做事做得很卖力,但想不出什么原因。”
孙潮说道:“就是因为这些用阿芙蓉,也就是罂粟果实的汁液做成的芙蓉膏,他们既然吃上了,想要戒掉就难了,而中土又没有人做芙蓉膏,所以他们都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
朱雀愕然:“这是什么?是毒药么?怎么有这么大的魔力?”
孙潮说道:“这种芙蓉膏做成的药丸一旦让他们吃上一次,他们就会想着下一次,一旦上瘾,便无法断绝,若是不吃,就会涕泪恒流,没有精神,据吃不到芙蓉膏的人所言,那感觉就像是猫爪在心中抓挠一般,难以忍受,而一旦吃过后,则会神采奕奕,干活也极为卖力。”
朱雀点了点头,有些能够想象这种感受,就像是中了一种毒,必须长期服用药物才能抑制。
孙潮说道:“我们通过这种手段,为岛上带回来一百多位手艺人,让他们甘心留在岛上,否则他们早就偷偷地溜走,就算强行将他们留下来,他们也不愿为我们干活,现在,他们为了得到芙蓉膏,就不得不听我们的命令。”
朱雀对这些人的处境产生了怜悯之情,他想让他们得到自由,得到这岛羁绊的解脱,可是他心中却没有什么主意,他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孙潮说道:“十八年前,我们曾骗来一位姓胡的木匠,也给他不断服食芙蓉膏,希望他能在岛上留下来,为我们岛上的建设发挥作用,可是此人在隐忍了十八年后,前几个月,竟然偷偷地溜走了!”
朱雀更是感到惊讶:“这里又非中原,而是海中孤立的一座岛屿,他一个木匠是怎么溜走的?”
孙潮说道:“就是因为他是木匠,所以他才有本事溜走,我们推断他是在每日做工之后,都偷偷地藏些木板或者木块,然后凭借着他自己的手艺,钉出了一条船。”
朱雀愕然:“什么?这怎么可能?一条船又非什么小东西,他怎能做出来而不被你们发觉?”
孙潮说道:“他定然是将船藏在海边的礁石后面,因为据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讲,这位姓胡的木匠经常到海边去,别人问他去海边干什么?吹风么?他说他家里还有女人和孩子,自己想他们了,就独自在海边看看远方也是好的,他说得合情合理,所以大家都没有起疑心。”
朱雀说道:“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吴浪之妻叶拂云曾说胡木匠犯了大将军的忌讳,不会是单指着一件事吧。
孙潮说道:“胡木匠要是只是也因为想家,做了条船离开这里,大将军也不会这么生气,胡木匠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他在离开前,将岛上所有的罂粟花都给毁了,这些罂粟花还没到结种的时候,他将罂粟花这么一损,岛上那里还有阿芙蓉来给那些手艺人用?幸而仓库里还储藏着不少芙蓉膏,否则这些人还不得反了?”
朱雀心中这才明白自己听到的那个福州府的胡木匠死而复生的经过,当初死的人,一定是大将军派出的人,杀死了也一个无辜的人,换上胡木匠的衣服,又将脸面砍得血肉模糊,所以大家都以为胡木匠已经死了,谁都不会想到,胡木匠竟然会在东海上的一座孤岛中活了十几年,更让人觉得钦佩的是,胡木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毅力,偷偷摸摸地做出一条船,自己回到故土。
孙潮接着说道:“大将军发现他失踪以后,咆哮如雷,让我们务必去将胡木匠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岛上的一切岂不就暴露了?我们想着胡木匠回到中原后,肯定会先回家,便在他家附近等候,这胡木匠也是相当狡猾,他并没有直接回家,恐怕就是为了避开我们,此人一直在外面流浪了两个多月,感到我们应该对他放弃了,这才连夜回家,我们看到他后,趁着他睡着以后,将他打晕,又给带回到了求活岛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