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那几房就是在村子里种地,不过日子也过得去的。
如今萧元成亲,自然要请那几房人来。
萧元的爹是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两个弟弟,另外萧元的爷爷还认了一个干儿子,说是干儿子,那孩子自小没爹没娘的,是萧元爷爷奶奶养大的,和亲的也差不了多少。
这么算起来,萧家就是五个房头。
今儿另外四房都来了。
萧元的伯伯叫萧财,他两个叔叔一个叫萧金一个叫萧银,那个干叔叔叫萧锁子,这四房拖家带口的,来了之后那叫一个闹腾。
甭管怎么着吧,平氏也忍了。
反正也就今儿这一天,等过了今儿,那四房回去了,家里也就清静了。
除了萧家四房之外,萧大丫的丈夫鲁贵也来了。
他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反正勤快的很。
这些萧元是不管的,他去了纪家之后吟了催妆诗,又送了红包,还挨了几通棍子,总算是到了安宁的闺房。
萧元没有进去,站在外头又做了一首催妆诗,然后安宁才出来。
萧元和安宁去给纪老爷和纪太太作别。
纪老爷紧崩着一张脸,纪太太倒是脸上有些泪痕。
她拉着安宁的手不住的叮嘱,无非也就是夫妻要恩爱,让安宁把小性子收一收,别什么事都斤斤计较,对姑爷好点,对婆婆也要孝顺之类的话。
安宁就静静的听着,后头纪安和听的不耐烦了,他咳了一声就指着萧元道:“我姐姐是嫁给你了,可你也别觉得就是你们家的人了,你要是对我姐姐不好,我还会把我姐姐接回来的,我纪安和在一天,你就甭想欺负我姐姐,你听明白了吗?”
萧元笑着对纪安和拱拱手:“但凡我在一日,便不叫她受委屈,你想接她回来,除非我死。”
这话说的太过狠绝了,让纪家人都愣了半晌。
纪老爷这才轻咳一声:“行了,时辰到了,赶紧上轿吧。”
纪安和这才背着安宁上花轿。
等把安宁送上轿,他背过身抹了一把泪,又恶狠狠的瞪了萧元一眼:“别嘴上说的好听,我得看你是怎么做的,你就是说一万句好听话,不如你做一件实事。”
萧元也不气,笑道:“她是你姐姐不假,可也是我老婆,你不能陪她一辈子,我却能的,你说,我能对她不好吗?”
纪安和还是不信。
萧元整了整衣冠,特别郑重的对纪安和道:“我不只是嘴上说说,我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这世上,父母,儿女,兄弟,谁能陪谁一辈子,可唯有夫妻是直到你闭眼都守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我老了,病的起不来,病的糊涂了,还得她管着,我是生是死,找大夫继续看病,还是任凭我耗死,那都得她拿主意,你说,我能对她不好吗?”
这话说的,不只是纪安和,还有过来看热闹的纪家的那些下人们,另外就是附近的邻居,以及纪家的一些亲友都愣在了那里。
萧元这话说的还真新鲜呢,这些人都没有听说过的。
尤其是那些男人,他们就只听说过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类的话,从来没有想过妻子对于自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
纪太太在屋里没出来,可这话她也听着了,是小丫头学给她听的。
她听后就对纪老爷道:“咱们安宁这是嫁对了人,甭管姑爷家境如何,他有这份心着实难得。”
纪老爷握住纪太太的手。
他年轻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也没觉得纪太太有多重要。
可是,他如今送走了父母,送走了哥哥,两个妹妹都嫁人,有儿有女的,一年也见不着几回面。
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纪太太对他有多重要。
就像萧元所说的那样,陪他这后半生一路风雨走过来的,也只有这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