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
“五哥以为内卫司须得几天?”
“十天?”
“那就半个月吧。”李落洒然回道。
慧王心中一冷只觉背心寒毛倒竖这样写意自在的李落头一次让李玄泽有了那么一丝后悔去争这太子之位。此刻没有别的念头李玄泽只想转身就走不愿再看李落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庞。
“好半月之后我亲手将此案凶手押解巡检司落案。”
“不送。”
李玄泽深深看了李落一眼忽地转身大步没入雨中。就在李玄泽走了之后不久一道人影由远及近投身避风亭与此同时方才亭外那些隐晦幽暗的影子竟也消失不见随同离开的慧王一起融入雨幕之中。
来人正是牧天狼暗子旃蒙化名肖青侯的男子。旃蒙近身一礼沉声回道:“大将军避风亭三里外的高手已经退了。”旃蒙微微一顿看了李落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军中将士阻拦他们会过来避风亭吧。”
“多半会是如此。”
“短兵相接却不想兵戎相见嘿掩耳盗铃。”
“大将军要不要……”
“不必了眼下还不到破釜沉舟的时候传令钟离玺和钱义撤军回去之后熬些姜汤红水让军中弟兄都喝上些今夜雨大风大莫要染了伤寒。”
“属下遵令。”旃蒙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竟然就这么把李落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避风亭。李落一瞬间有点茫然摸了摸鼻尖风疾雨大早知道就不来了。
到了戌时已是入夜天色反而比傍晚的时候透了点亮雨还在下风倒是和顺了许多少了横行无忌不远处的水洼草丛里听得几声蛙鸣悠扬姑且算个悦耳。
一架马车很安静的停在一颗松树下。马是黑马一共两匹就算置身这样的天气也很泰然闻雷声而不惊纹丝不动最多就是晃一晃身子抖落从头顶树上掉下来的雨水偶尔打个响鼻再之后就没了声息。车辕上一坐一立有两个身穿蓑衣的人头上戴着斗笠没有蒙面依稀可见坐着那人一头雪发随风轻舞很是惹眼。
马车颇是宽大从窗棂缝隙里透出几丝黯淡昏黄的微光走不了多远就被黑夜侵蚀的干干净净。车里盘坐着两人一个是方才从避风亭赶往卓城的李落而另一个鹤发星目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犹如稚子其中可见星河倒影许久不见了苍洱侯沈向东。
李落哈了一口气捂了捂手拎起两人中间木桌上架在红泥火炉上的茶壶替沈向东沏了一杯茶笑道:“沈先生刚到卓城就让你看见我这落魄样儿嘿怪难为情的。”
沈向东捡起桌上的一颗咸水花生丢进嘴里嚼了嚼忽然笑道:“大将军这个皇兄胆子怎地这么小九百死士我不过布了百余军中将士他宁是没有狠得下心来莫非真顾念兄弟之义。”
李落笑了笑道:“我这位五皇兄杀起人来绝不手软行事不择手段的很他若有顾念兄弟之义也绝不会是我。”
“这么说他和大将军不会是一路人?”
“难。”
“也好省得藕断丝连到时候过不了心里这道坎。”沈向东很不在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