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场没有油水可捞仓司都没有设场丞等监辅官吏之前的场监就是一个光杆司令得病殁于任上有一阵子都没有新官赴任都是州衙这边负责运转。
这些事王禀在太原府跟仓司交接时就已经了解清楚了。
王禀执意要去石料场赴任曾润也不阻拦还很客气的提醒径直去赴任后遇到什么不顺当他一样会派人去帮忙调停言外之意这等微末之事都不值当他亲自出面走一趟。
当然曾润此时所要表现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王禀岚州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多谢。”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王禀当下就告辞与卢雄离开。
“王郎君慢走。”曾润还特意走到门槛前相送脸上还带着温润君子应该有的笑意也完全不在意徐怀坐
官舍檐前的台阶上是件无礼的事。
“汪汪汪汪汪!”
徐怀拍拍屁股站起来朝曾润“汪汪”的学了两声狗叫。
王禀、卢雄、唐盘、徐心庵都是一愣但他们早就习惯徐怀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行;曾润与廊下守着两名差役真真是叫徐怀学狗叫吓了一跳。
见曾润愕然徐怀施施然拱手说道:“徐怀乃王相公座前一条好走狗刚才听到官舍里有狗无礼低吠以为今天遇到同类还想打个招呼呢……汪汪你真听不懂我这狗话?”
曾润自诩心性已经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卒然临之而不惊的境界也由此自觉随郭仲熊到岚州来有独挡一面的资格却不想这一刻他心头火还是不受控制的“噌”点燃起来是那样的难以遏制。
然而他要怎么反唇相讥啊?
这个杀千刀的嘲笑他是狗但先自承是王禀座前的走狗他难道还能再去讥讽他也是狗?
这完全没有杀伤力啊。
文人相轻、反唇相讥的他以往也没有少做过但这种讥讽嘲笑别人之前先自捅两刀的他以前没有经历过啊!
斥这杀胚在官舍肆意无礼?
在这院子里王禀再怎么落魄也是官身他是吏。
他一定要扳回过节只能请郭仲熊或者州衙诸曹司长官出面压住王禀后再去斥这杀胚无礼胡闹但他真要这么做不就坐实他摆威风仗他人之势的走狗作态?
而王禀的身份都明明确确的摆出来了曾润也不觉得两名差役会听从他的命令将这狂妄之徒乱棍轰打出去。
好气啊!
他被这杀胚用这种无赖粗鲁手段嘲笑到脸上来竟然拿这杀胚没辙满肚子的话被憋在喉咙下吐不出来真的好难受。
王禀无意纠缠扯了扯徐怀的衣袖一起往衙署外走去。
徐怀捧着刀往外走走到偏院月门前还不忘回头再朝站在廊檐下的曾润“汪汪”的叫唤两声。
曾润颇为自诩的心性已杳无踪迹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从院墙上扒块砖头冲上去冲这孙子后脑勺拍过去叫他知道书生也是有怒火的;差役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进去希望所有人能忽视掉他们的存在。
“你怎能这么无礼王相公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听徐怀竟然在州衙里学狗叫王萱、田燕燕、宋玉儿诸多笑得直打滚柳琼儿笑岔气的拿手拍打赖脸往她车厢里钻的徐怀。
“这个曾润一看就知道是满肚子坏水的那种而岚州是他们主场咱们真要讲脸面啊他们就有无数名正言顺的手段来对付我们那要怎么玩?”徐怀钻车厢里来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要明着将这脸面丢掉让他们知道准备好的套路拿我们没辙这才有可能叫他们忙中出错露出破绽来——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学狗叫啊。即便要学也是在你跟前学啊——汪汪……”
“……去去!”柳琼儿伸手将徐怀往外推不叫他蹭自己身上来但笑岔气手里没有力气最后连脚都用上才将徐怀蹬出车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