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程伦英外南阳府军另设二名厢军都指挥使、六名厢军都虞侯于各大驻营统领将卒、主持日常操练及城池戍守之事。
因为无需承担繁重、凶险的守御、作战任务程伦英以这些人手还是勉强将南阳府军诸多军务安排得妥妥当当不需要宁慈操心太多。
次日天未亮宁慈就带着几名幕职早早走进兵马都监司。
程伦英兵曹参军事兼领兵马都监司提举军务乃朝廷所授官职宁慈没有权力直接将他踢到一旁。
不过宁慈作为南阳知府兼领兵马都监诸厢军都指挥使、都虞侯皆是他举荐提拔上来的武将他亲自到兵马都监司坐镇接手诸多军务的署理也没有谁敢说与制不合。
南阳府衙的口风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紧。
楚山行营长史史轸昨日抵临泌阳与宁慈见面不散之事跟长了脚似的早就传入曹司诸军吏、诸将耳中。
结合之前汝南郡公府暗中散播的消息稍稍敏感一些的人都意识到风波将起。
曹司所属军将武吏多为地方士绅乡豪出身没有谁不深深忌惮楚山都清楚徐怀执掌楚山以来对淮源、信阳等地的大姓宗族打压是何等严厉。
然而忌惮、排斥是一回事然而此时却也没有谁敢否楚山的根深蒂固没有谁敢认为楚山真要揪住南阳府拖延出兵这事大作文章宁慈就一定能安然脱身。
宁慈一早到兵马都监司召集军吏武将梳理兵政衙堂之上气氛也是压抑之极除开分内之事谁都不愿意多嘴说些什么。
程伦英却是在日上梢头之后才与孔周、刘武恭及几名随从到兵马都监司衙署来看到宁慈坐于衙堂之上却也没有分毫意外。
坐于左首|长案之后程伦英看了一眼堂下诸多军吏武将以及宁慈身边几名幕职淡然说道:“府君可使众人退下与伦英说几句体己话?”
宁慈手执卷宗脸色阴晴不定的盯住程伦英看了片晌才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南阳府受制于汝南公拖延一年之前未出兵轮戍汝蔡二地这事真要闹大了却不会有谁觉得南阳府衙是无辜的——想必府君心里很清楚这点”程伦英坐于长案之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然而靖胜侯公忠体国一切以抵御胡虏为念因而此事要如何解决便看府君心系所念是否为抵御胡虏或另有他想?”
宁慈脸色阴沉得将要拧出水来良久方说道:“不知当何作为才算得上心系御虏?”
对宁慈的妥协、退让程伦英毫无意外。
郑怀忠父子率神武军增援淮南荆襄以北的守御只能依赖于楚山军——徐怀倘若此时铁心揪住南阳府拖延出兵大作文章并且将矛头直接指向宁慈宁慈真敢赌上一赌周鹤、高纯年、顾蕃等人一定会力保他平安脱身?
见宁慈愿意妥协程伦英便将昨夜与史轸所议诸策说出:
“……靖胜侯言淮南一战即便能胜也将是惨胜或许只能勉强将赤扈东路军主力逐出淮南。接下来两三年内敌我双方围绕秦岭、淮河一线作战依旧是南北争衡的关键。而楚山想要拱卫好荆襄大地守住秦岭与淮河衔接位置上的伏牛山、桐柏山一线也势必承受更大的军事压力甚至有可能从汝州、襄城以及信阳三个方向遭受到敌军的强攻。也因此楚山必须在今年入冬之前进一步巩固伏牛山-桐柏山防线然而诸事离不开南阳府的支持与配合。就防御事靖胜侯已上书朝中但倘若南阳府众人一并上书献策事情应该能顺利推进……”
“就这些?”宁慈颇为意外的问道。
楚山所开出的价码并没有超乎他的想象而从他及南阳府自身的利益考虑谁又不巴望着徐怀能率楚山军能稳稳守住伏牛山-桐柏山一线?
“靖胜侯以抵御胡虏为念府君以为靖胜侯还会要求什么?”程伦英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