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脸色苍白,抱着妹妹流泪:“姐姐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一个头戴布巾的妇人哭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和那杀千刀的同归于尽!若不是那短命鬼成亲多年来,一喝醉就往死里打我,我也不会反抗的时候失手杀了他!被拿下大狱发配到这军营里来!我苦命的儿跟着那刻薄的姑姑该怎地过活啊!”
远离家乡,一路饱经风霜的弱女子们,手无寸铁,前路渺茫,死亡对她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出路,一时间绝望的气氛在营帐中渲染,众人一起大哭起来。
昨日那个靠着柱子呜咽的蓝衣女子,在一片哭声中,从怀里拿出珍视的如意木簪,郑重的抚摸一遍,她下定了决心,举起簪子朝自己的脖子狠狠刺去!
江予月没有跟着哭,在一旁默默看着人群。
她从蓝衣女子拿出木簪开始就注意到了她,见她举起簪子,大感不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簪子夺下。
那人扑上来抢,惶恐地哭喊道:“把簪子还我!让我去死!还给我!”
江予月问:“若送你簪子的人知道,你用这簪子寻死,他该如面对自己。”
蓝衣女子绝望地哭着:“他不会知道的,他已经死了!我们夫妻安分守己做些小本生意,攒了些银钱,未曾想他的亲大哥见钱眼开谋夺我们家产,设计陷害我们!他被那买通的狗官活活打死在牢里!我也被发配充军,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希望,不如去黄泉路上寻他,下辈子再在一起!”
“把希望寄托在下辈子,不如这辈子为他洗清冤屈,夺回家产,那是你们一起积攒的心血。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而你相公到死也背负着污名!”
江予月的话像洪钟在她脑子里敲响,她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然后深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可我已经沦落至此,这军营里戒备森严,插翅也难逃啊。”
“百密终有一疏,何况这万人兵马的偌大军营呢?只要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希望。”江予月神情肃然,身姿挺拔,清亮的声音传遍营帐,掷地有声。
她俯身将木簪轻轻放回女子掌中,眼中透露的坚定让人不由信服:“蝼蚁尚且贪生,如果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是可怕的!”
有人小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江予月。
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努力活着,想办法探听军营和军营周边的情况、值守的轮岗时间,找到他们防卫薄弱的地方,偷偷藏点干粮,等合适时机一到,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那个头戴布巾的妇人用手背擦干眼泪:“为了我的儿子,我也要逃出去!”
蓝衣女子将木簪贴在心口,坚定道:“相公,我定会为你洗清冤屈的!”
希望是会传染的,众人都开始振作起来,江予月看着女人们,仿佛也得到一丝力量,她忽然注意到那对相拥的姐妹,心中又有一个计划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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