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苑见她睡了,放下纱帐守在外头,江予月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小丫头陪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
看来,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个人真心对她。
一想到贺潮风这个家伙,江予月不禁捏紧了拳头,为了宫里的那个贵人不惜想要另外一个女子用性命替他人驱毒,幸亏他不知自己身上胎记的意义。
想到此处,江予月挣扎着起床,趁着花苑在外间打瞌睡,她扶着床头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胸腔里一阵疼痛,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幸好花苑没有发觉,江予月扶着桌子一直来到了梳妆台,找出了水粉和胭脂,将手臂上的胎记遮盖住。
可是这颜色一看就看出来了,欲盖弥彰。
江予月坐在凳子上不由得叹气,究竟找个什么东西才能遮住?
万一有朝一日被贺潮风看出来了,那自己可就惨了。
江予月更不想帮他,至少在这府里能够保住性命,可若是成了他人祛毒的工具,放血救人,想想就觉得可怕,江予月可不想当个药人。
而且看贺潮风的样子,他这个人只有为了自己关心的人才会掏心掏肺,至于旁的,他只有利用。
如今她也想通了,要是自己的脸好不了,那么干脆就在这院子里安稳度日,伺机反击,只要不被发现真实身份便可。
要不然还没等她想到办法报仇呢就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她可没有忘记在和亲路上被乱军踩踏的尸体,还有那些被凌辱的宫女,她和绿香死里逃生,中途失散,如今绿香还不知去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你。
江予月抹了抹手上的水粉,这水粉太白,一点都不自然,涂上去一片白太过了,江予月叹息,若是能找到适合的水粉…
可她也出不去。
江予月想了想又一步一步挪了回去。
路过花苑瞧见她倚着门框睡着了,江予月不禁有些心疼,这一整天花苑每隔一个时辰给她换药,都没怎么睡,至于外面的那些丫头贺潮风不让他们插手,也是害怕他们伺候不周,可是也没有想过花苑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江予月随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轻轻搭在她的身上,花苑这一整夜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早晨被鸡鸣声惊醒,连忙爬了起来,却看见江予月一个人坐在床头换药。
“夫人!奴婢该死,奴婢怎么就睡着了呢!奴婢来吧!”
花苑都快哭出来了,江予月淡淡一笑:“无妨,昨夜我瞧着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左右我睡了一整天有的是精神,昨晚的药我也自己换了,你瞧我这脸是不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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