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厉说了“好好”二字,根本没打算逃:“我饿了,也渴,有没有肉吃啊。”
晴厉撒泼儿似地慢步走在前头,后方郑清冗抬起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揍他,又被师兄拦下了:“清冗,那位少年虽然有些疯癫,但他救过我们。”
郑清冗呸声:“疯癫个屁!就装的,骨子里阴得很,还会使辟邪玄雷,肯定是三代魔王留下的野种!”
周青云无奈道:“师弟,晴秋成再不济,生前也出身于咱们仙门,我偶然听师叔提过晴秋成,说他根本不好女色,野种这一说法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郑清冗呸声:“表面上不近女色,暗地里肯定做过不少勾当,谁知道啊,再说你瞧瞧这厮,百年里谁会无师自通会玄雷这种禁术,铁定是魔王的野种。”
前面的晴厉悠悠发话:“我都听到了啊!”
“……”
后来回城路途上,晴厉从大义那里听到关于钟山森林深处关于鬼女长臂的故事:“传说那鬼女原本是□□凡胎,只因从娘胎蹦出来的时候,便是青面獠牙,怪异得很,钟山老辈的人不信,待他们过了眼,皆皆毛骨悚然叫喊着跑回了家,认为那婴孩是从地狱里窜出来投了肉胎,不吉利,定要将它杀了永除后患,但那位孩子的母亲不肯,连夜抱着孩子上山,结果因为路黑,跌落悬崖。”
郑清冗道:“那不就死了?”
大义摇头:“没死,孩子好好地躺在怀里,那位母亲没死成,就是身体动不了,见怀里的孩子哭闹,只能咬破血肉喂给孩子吸食,孩子吃了,又想吃,就吃得不停了,它在短短数日啃食掉了生母浑身的血肉,空留一架身骨,后来,我听山上老爷爷说,它十分贪恋生血肉,不止吃人,还吃白夷,所以那群白夷才会听话。”
郑清冗道:“这怪物究竟活了多久。”
大义道:“在我记事的时候就有大人警告我不要私自出城,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吧。”
晴厉挑眉:“怪怪,这么多年都没仙门处理吗。”
周青云凝眉道:“这就是问题所在点,鬼女明明在此地存活了六十年,钟家作为城主,却迟迟没有委托启鸦城清理妖物,如今这则委托书,还是镇民们暗自集结人力财力,跑到启鸦城递上的委托书。”
郑清冗冷笑道:“还能咋滴,那钟家家大业大的,里面的人都傲到骨子里了,怎么可能会理会平民的哭诉。”
晴厉道:“那你说说看,如今钟家家大业大,是借着什么撑起来的。”
郑清冗想想:“当然是钱啊!”
晴厉道:“对啊!就是钱!”
郑清冗瞪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晴厉道:“我想说,这大钟家能撑起来,一部分是商业往来的生意,还有一部分,就是凭着镇民上缴给钟家的昂贵保护费,钟家那些东西,贪财得很,若是山上出了一个妖怪,山上的平民怕死,肯定会进城落户,落户需要一部分钱,保护费肯定也需要一部分钱,每月每年那么一缴,比比进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钟家哪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
周青云思索道:“兄台所言非虚,确实有些道理。”
大义红着眼道:“大哥哥说得不错,我们家原本就是住在山上的,后来出了鬼女那种妖怪,小村里接连死了好十几口人,我爹娘没办法,带着我们躲进了城里。这些年也是多亏了钟家在城内画符庇佑,我们才一直相安无事。”
郑清冗道:“钟家还真不是个东西啊,不就是出过一个仙人吗,看把他们嘚瑟的!”
周青云却道:“既然如此,你父母为何上山。”
大义道:“我父母是草药商户,昨日独独缺了那份需要供给钟家的灵药西岭子,西岭子生长在深山悬崖极寒之地,爹担心被钟家毁铺,两人才心急如焚地上了山。”怀里的小妹闻言哭了起来嘴里喊着爹爹娘亲。
周青云道:“放心,我们明日上山定会找到你们爹娘。”
晴厉道:“现在为什么不能进山。”
郑清冗瞪他:“你疯了吧!现在进山就是送死!你那么厉害你去一个试试看!”
“……”晴厉凑过去向周青云告状,“你家师弟真凶。”
周青云道:“不瞒这位小仙人,清冗脾气确实有些顽劣。”
晴厉笑眯眯地回答:“是暴躁吧。”
郑清冗咬牙切齿道:“我都听到了!”
将大义兄妹安妥送到家后,晴厉被那两位昭关弟子带到会仙馆。
为防止晴厉逃走,郑清冗在他身上施加锁身咒,只要人出了会仙馆范围,郑清冗即刻就能感知,交代完该说的话,二人分别去了隔壁房休息。
吃饱喝足的晴厉笑着摇摇脑袋,喝完最后一盏茶,起身,准备跑路了。
他将并拢两指摁在左腕血脉处,灵力聚集后轻易便拧断了脉中咒法,晴厉嘴里咬着鸡腿,推开窗户,直接跃身跳下二楼。
人蹬起双腿朝着城门吭哧吭哧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