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厉撇头,瞧着旁边撸羊毛撸得正起劲的姜鹤霄,忽然想起那厮还有个喜欢绵软东西的爱好:“……”怎么过了百年还没改掉这个臭毛病。
三人行至吾苍山脚下,晴厉平静地盯着眼前千道石阶,问他们:“能不能换个死法?”
郑清冗道:“什么换个死法,话能不能说得好听些。”
周青云笑道:“陈公子,虽然石阶看起来很多,其实爬起来不累的。”
晴厉道:“我腿疼,不想爬,你们谁背我上去,直接御剑飞上去不也挺好的?”
郑清冗道:“昭关祖训,除去紧急情况,但凡弟子入山,必得脚踏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以此告诫弟子做事踏实,不能追求一时之快而忘却本分。”
晴厉摊手道:“祖先告诫的是你们本家人,又不是我这种半生搭不了边儿的外人。”
此话确实。
郑清冗拼命推着他往上走:“给我走上去!你这家伙!真的是走到哪里都不想动!”
晴厉被迫走在前面,硬是被推到了半山腰,后面的人推不动了,趴在地上直直喘气:“看你瘦不拉几的怎么这么重。”
晴厉喜滋滋地坐在地上对着他嘿嘿笑两声:“早知道这样你还推我干啥,直接让我离开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郑清冗气得炸毛,竖眉瞪眼地向姜鹤霄投诉:“师叔,这厮实在是狡猾多变,我们决计不能让他跑了。”
走在前方的姜鹤霄顿住脚步:“已到酉初,你们两人先行上山礼拜。”
二人弯腰作礼:“是,师叔。”
晴厉旁眼瞧见树上两只松鼠,笑了两阵,撇头,见到姜鹤霄那张脸,好心情立马没了:“没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男人吗?”
姜鹤霄寡淡的视线从他那张少年脸扫到瘦弱的身躯,再从瘦弱的身躯扫到下面,晴厉耳朵微热,交叉的双腿立马并起来:“看什么看!色胚子!”
姜鹤霄平静问他:“风流倜傥?”
“……”
“男人?”
“……”
姜鹤霄罕见地弯起嘴角,没说话。
只是那抹看似温柔实则嘲讽的笑容刀子直接戳进了晴厉心窝里,晴厉对他冷言冷语道:“没想到鹤霄君也会看人外表。”
姜鹤霄却道:“这是你的外表吗?”
晴厉瞧着他:“你什么意思?”
姜鹤霄依旧是那副表情,见到日落西山:“上山,过会儿降寒。”
晴厉死抓着石板:“我不要。”
姜鹤霄嗯声,骨骼分明的右手从兜内摸出一张仙符,抛出后,仙符自发贴到了晴厉脑袋后边儿,晴厉那厮眼睛瞪大,炸了:“姜鹤霄!你说好不对我施法的!”
姜鹤霄面不改色,两指并拢结印:“随我入门。”
晴厉的身板立马听话地站起来,且走姿十分端正,跟在姜鹤霄身后吭哧吭哧上山入门。
晴厉正欲开口说些不大中听的粗话,姜鹤霄率先开口:“说一句,封你的嘴。”
晴厉两眼一翻,当场气得胸疼。
入了昭关仙门,守门子弟对其恭敬作揖,随后便由站在在高望塔上的弟子,敲鸣金鼎钟,一声钟响,弟子回门,二声钟响,仙门加持,无病无害,三声钟响,清尘除晦,心得禅意。
姜鹤霄将他安置在客房里,指着案上那套衣裳:“沐浴后换上。用完膳食,来我书房。”
晴厉瞧着案上那堆群青衣裳,嫌弃道:“我不喜欢这种衣服,我要穿别的。”
姜鹤霄无言,转身离开了客房。
晴厉眼盯着案上那套衣裳,抬脚将它踢翻了,而后人满脸不耐烦地坐到案上,捂脸坐在那儿懊悔,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姜鹤霄那厮威逼利诱到了此地,要不是如今没什么气力,早就将他脑袋拧断了。
郑清冗端来晚膳,见他依旧满脸脏兮兮,不满说道:“让你洗澡你怎么不洗澡?一会儿面见鹤霄君该怎么办,师叔最讨厌别人这么脏兮兮地坐地上了,还没规矩。”
晴厉百无聊赖地摆摆手:“别烦我。”
郑清冗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有点客人礼仪?这里是吾苍山,不是你家!”
晴厉干笑了两声儿,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冲他喊:“谁稀罕你们吾苍山啊!一群使阴手的垃圾!”
郑清冗瞪眼:“你说谁使阴手!你又说谁垃圾!”
“说你们!就是说你们垃圾!”
“好啊!我今天就代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个垃圾!”
两人摩拳擦掌,真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