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完自己的故事,萧如宸才自楼上下来。路过那个说书先生的书案时,她特意丢了二两银子过去。
“谢谢爷!”说书先生连连拱手道谢,随后开心的拾起银子,脸上满是开心的皱褶。
顾尧看到这一慕,眸光微闪,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及至行至大堂,还未出门,便有一大理寺的玄衣卫往香满楼的方向跑来,见萧如宸与顾尧正出门,立刻上前问候,
“卑职参见少卿大人,侍郎大人。启禀少卿大人,京郊的小兴安镇发生了一起命案。由于案情实在匪夷所思,寺卿大人命卑职请少卿大人前去查看。马车已经备好了,少卿大人随时可以启程。”玄衣卫恭谨的行礼,并将寺卿的话带到。
“带路吧!”
话落,那一袭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香满楼的门口。
那边刚刚收到萧如宸打赏小费的说书先生听见玄衣卫与萧如宸的对话,立时傻了眼,连银子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马车一路西行,在路过红街附近时,被一群吵嚷着的百姓堵住了去路。
萧如宸黛眉微皱,“前面什么情况?”
“主子稍坐,属下过去看看。”四喜应着,便前往人群中打探。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马车边,隔着帘子,道,
“回主子,前面有二个妓女,在争夺一个孩子。听附近的人说,她们是住在一处的,且又相继生了产。其中一个妇人半夜睡得沉,翻身的时候压着了自己的孩子,待早上醒来,孩子已经没了气息。于是那失了孩子的妇人便将自己的孩子与同她一起住的女人的孩子互换了。待另一个妇人醒来后,发现怀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便与那妇人争吵了起来。”
“然而她们争论了一上午,也没争论出孩子的归属。因为她们没有丈夫,除了她们自己,没有人能够给她们作证。”
四喜将打听到的信息讲给萧如宸。
大新律例,凡是为人作证的,必定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的证词才算有效。且为人作证的人也必须为自己的言词负责。
如今那两个妇人都没有证人,是以周围的人没有办法判定活的孩子是谁的。
“过去看看吧!”萧如宸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顾尧随在她身边,与她同去。
周围聚集的百姓见一面冠如玉的白衣少年前来,虽不认识她,却仍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只因萧如宸周身那屋不怒自威的气势,将她与众人分别出来。
“尔等聚集此处,阻挡来往的街道,到底所谓何事?”
萧如宸不低不高的声音,落入人群中,打断了众人的高声谈论。
“大人可能为民妇做主?”那争执中的妇人见萧如宸气度不凡,便上前问道。
“放肆!此乃大理寺少卿大人!尔等有何冤情,速速招来!少卿大人自会主持公道。”四喜喝道。
“少……少卿大人……”那妇人连忙伏身跪地,面色犹豫中带着恐惧。
周围的人听见四喜报上的名号,自动退离那两位妇人的周围,站在了几丈远的地方。
面对如此的对待,萧如宸轻声嗤笑,顾尧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妇人许是见萧如宸笑了,又或许是身为母亲的爱与责任,终于股起勇气上前道,
“启禀大人,民妇有冤!民妇与那妇人同吃同住,她晚上睡觉时压死了自己的孩子,便偷了我的孩子顶替。恳请大人为我申冤!”
“不对!明明是你晚上睡得太熟,压死了自己的孩子,便要夺走我的孩子!我才是这活孩子的母亲!”另一个妇人反驳道。
“你们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可有证据?”
“回大人,民妇没有证据。我们两人的孩子月份尚小,长得又相似,周围人没人能为我作证。我那孩子自生下来就白白净净,身上没有可以用来辨别的胎记或是黑痣。”喊冤的妇人面容悲凄,双眼含泪。
另外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同样跪在萧如宸面前,高呼着,“求大人为民妇做主!这实在是民妇的孩子!”
萧如宸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看着两个妇人,
“你们都说这孩子是自己的,却又都拿不出证据来。来人,将这活孩子从中间劈开,一人一半,便不用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