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具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夜梦天征询道,“不若我令人拿出来请几位前辈帮忙掌掌眼?”
金暮黎猛然看向他。
长老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那是米孤遥除了易家财产之外所求的另一件物什,他们在殿厅里听到对话时,就已心生好奇了。
三片黑蟒鳞很快被呈上,两位长老放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众人围观。
金暮黎也想凑过去,可又觉得不合适,便放弃了。
山月长老将蟒鳞片掰了掰,又搁在耳边敲了敲,皱眉道:“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无觅长老也在仔细观瞧后道:“这东西是蟒鳞?糊弄人的赝品吧?”
夜梦天惊讶道:“还真是赝品?”
无觅长老抬头:“你也觉得是?”
夜梦天道:“我不识货,但总觉得小小曹家庄,不可能藏有各大门派都没有的宝物真品。”
钟滟秋好笑道:“所以夜教主才大大方方拿出来给我们瞧?”
“这个……”夜梦天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位长老凭自己的眼力反复鉴定后,齐齐将东西往他怀里一扔:“假的。”
这时,人群里有个声音低低道:“你说会不会是夜教主怕咱们惦记,故意拿几个假的出来糊弄?”
夜梦天摇头失笑。
叶青裳伸手一指:“你留下。”
那人骤然紧张:“干、干什么?”
叶青裳冷冷道:“慈悲教任你搜,搜到你拿走,搜不到把命留下!”
那人吓得一抖:“不、不用,我又不稀罕这玩意。”
让他一个人留下?
开什么玩笑!
想行侠仗义,那得人多势众,一个人的英雄好汉,他可不当。
又不是嫌命长了。
叶青裳见他低下头不再吭声,便只冷眼死盯。
钟滟秋随便拉住两个人的手臂扬声道:“哎走了走了,既然事情结束,我们就走吧,难不成真等着夜教主请客吃酒!”
夜梦天笑道:“若是平日,未尝不可,只是目前岛上有些乱,需花时间清理,暂且就不留各位了。”
山月长老道:“夜教主不必客气,以后若想聚,有的是机会,今日先告辞!”
众人都跟着或声大或声小的告辞。
留下来开宴吃酒?
算了吧。
虽说此行让他们对慈悲教有了些微改观,但吃饭还是不敢的。
圣女是个心狠手辣的冷面罗刹,那个叫田雪的少女则是个把男人当牛马的变态,谁知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夜梦天差人送正道义士离开后,又令叶青裳带田雪处理尸体,之后,将脸转向金暮黎。
金暮黎摘下帷帽:“我也该走了。”
夜梦天温声道:“已近日暮,你腿上又有伤,休息一晚再走吧。”
金暮黎道:“多谢教主好意,但~~”
“即便你不休息,也当考虑一下易锦,他可跟着队伍连续奔波了好几日,”夜梦天温言温语,似只讲能说服人的道理,并不强迫,“我刚才带他去密室藏身时,便见他形容疲惫,只是不愿让你知晓担心,硬撑着而已。”
“无妨,”金暮黎虽然有丝心疼,却还是拒绝,“我会~~”
“先去看看再说吧,”夜梦天打断她,转身道,“随我来。”
金暮黎没动:“既是教主密室,我就不方便进去了,教主帮忙把他带出来就好。”
夜梦天顿步侧身,微笑道:“无需顾虑,那间密室里没什么东西。”
那间?难道密室还有很多间?
金暮黎暗自挑眉,没再坚持。
待到那隐秘之地的门口,见易锦坐于地面、趴在方凳上睡着,方知他果真是累狠了,顿时心疼不已。
可今晚乃月圆之夜,她仍旧不能留在此地,便道:“我实在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望夜教主体谅。”
说罢,便上前抱起易锦,要带他走。
易锦睡得很香很沉,被熟悉的人靠近,鼻间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自然而然地不生半点儿防备意识,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勾住金暮黎脖子,眼睛半睁半闭、口齿不清地埋头低唤:“姐姐……”
金暮黎抱着少年的手臂又紧了紧,不愿将他吵醒般低低道:“夜教主,我们这便告辞了。”
夜梦天道:“那就吃完饭再走吧,我正好还有一些事想与你谈谈。”
金暮黎却不能再拖延:“夜教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的确有急事,必须尽快离开。”
夜梦天温笑的脸似终于不快了:“金姑娘莫非还当我慈悲岛是龙潭虎穴,连一顿饭的工夫都不肯留?”
“不是,我~~”
“你不想看看白虎法王?不想知道我教的审讯手段?对那三片蟒鳞的真假也没有半分兴趣?”
金暮黎定定看着他:“夜教主说的,我都想知道,所以若夜教主方便,我明日就再来长见识。”
夜梦天也定定望着她:“只隔着一个今晚?”
金暮黎微微垂眸:“是。”
夜梦天继续看她,半晌,脸上的那丝不快才缓缓消去,浮出一点淡淡笑意,声音再次变得温和:“我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让金姑娘必须在今晚赶着去处理,但性直的金姑娘既然没说,想必是有不能说的道理,如此,我便不拦也不问了,只是,金姑娘可不要贵人多忘事,明日我可等着你了。”
金暮黎颔首。
夜梦天侧身让路:“金姑娘请。”
金暮黎道了声谢,便迈步而去。
还未走到院门处,夜梦天的声音忽又从身后响起:“金姑娘,易融欢也在我这里,他只是受了点轻伤,要不要带他一起走?”
金暮黎停下脚步,却连身都不转:“就让他打扰夜教主两日吧。”
夜梦天笑道:“既如此,金姑娘的急事若与易锦公子无关,不妨也放在我这里帮你照应,金姑娘也好速去速回,免得带个人束手束脚或者有所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