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是黄玉祺出嫁的日子,到了初九这一天,黄玉馨带了江萝和桑雏桑梓准备回家。
在庄子里住了近二十天,实在是逍遥得很,半路上,江萝还小心地问她,什么时候能再出来。
她早就打好了主意,等黄玉祺出了嫁以后,再犯个病就行了。北岭的玉石矿开采在即,她可不能不管。
早上下了些小雨,道路有些泥泞,马车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中午,终于回到了黄家。
沉香榭还是老样子,李氏并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去担忧她。王容留下的那个早产儿被她精贵地护着,除了喂奶,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生怕一个不好,这孩子就没了。
王容送去庄子上过了五天,就因高热不退,半夜里走的,早起有婆子进去一看,人已经僵了。
听说王容没了,李氏还哭了一场,直后悔那天她被王吉明拳打脚踢时,自己没有上去劝阻,为了弥补,把所有的精力全用在那个孩子身上。
黄玉馨看着刚生出来,像只小猫儿一样,皱巴巴的孩子,经过这么些天,被母亲喂养得已经有了些肉,不由得感慨,她倒是个好命的。前世她是嫡女,被王容捧在手心里,这一世落到母亲手上,比她自己生的还宝贝,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快快乐乐的长大。
她一回来,带回两个板着脸,奇奇怪怪的婢女,李氏有些不放心:“馨儿,她们都是哪里来的?户籍身份可都搞清楚了?是签的死契还是活契?”
一连串的发问,不知答哪个的好,黄玉馨敷衍道:“娘,她们好得很的,您放心就是了。”
李氏还想问个明白,刚巧宝儿睡醒了,黄玉馨跑过去抱起来逗他笑:“宝儿,宝儿,还记得姐姐不?我是大姐姐呀!”
李氏回头看了像两截木头一样杵着不动的桑雏和桑梓,以为她们是怕生:“你们两个初来这个家里,倒也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这两位妈妈。”
站在一旁的崔妈妈和姚妈妈都笑了笑,向她们示好。
桑雏和桑梓听得懂她说的,只是没什么想问的,都低头不语。
崔妈妈就有些不高兴:“你们两个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夫人和你们说话,竟敢不搭理?”
黄玉馨知道她们脑子不大会转弯,平常与人交流不畅,在马车上的时候,和江萝两个教了半天,告诉她们,万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答是。
因此,眼看她们生气了,二人才想起来,互望一眼后,齐生生地回答:“是!”
“你们……”崔妈妈气结。
李氏看出有些不对劲,伸手拦住正要发火的崔妈妈。
李氏从黄玉馨手中把宝儿接过:“馨儿,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黄玉馨也没想瞒着母亲,这样两个人,她想瞒也瞒不住,由得她们慢慢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