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艾感慨的道:“传统纺织业,在我们这个工资不断增长的国家,注定只能保留很小一部分,走成衣原料商的路。起码我们目前庞大的生产力是一定要转型的,不然维持不下去。转型,一是需求量大,要不然填不满我们的生产力,二是附加值高,要不然无法满足纺织工人的生活需求。你看,算来算去,就卫生巾最合适。”
王艾说到这,意外的发现怀中的女友捂着嘴,身体抖,王艾莫名其妙的看她,许青莲就忍不住了哈哈笑道:“诶呀哎呀,原来生产卫生纸,现在生产卫生巾,全是下三路的,就不能赚点干净钱?”
王艾的嘴咧了下,随即反驳道:“怎么就不是干净钱?光明正大生产,光明正大执业,为人民群众解决生理卫生问题,怎么就不干净了?总理都接见过淘粪工人,我们怎么就不干净了?”
听着王艾的声音越来越高,许青莲意识到开玩笑开过头了,赶紧道:“好啦,别生气,我说错了,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人说,我们家发家都是……嗯,好了我不说了。”
王艾还是气呼呼的:“我跟你说,埋汰我们家就算了,谁让我们是资本家呢,活该,但不能埋汰我们的产业工人。十几万纺织工人、十几万造纸工人,都靠这个养家糊口呢,人家怎么不干净?辛苦劳动换取收入,怎么不干净?我们家也是工人出身!”
许青莲低眉顺眼:“我错了,别生气了。”
王艾又喘息了几口,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接着道:“将来家里这一摊事儿,这几十万人的收入发展,你可能也是决策者、参与者之一。我跟你说,你的思想一定要端正,但凡有一点蔑视工人的想法,立刻给我掐掉,实在不行你去金书记那接受教育去。我们家靠着工人们才有今天,我们无非是更好的组织大家生产罢了。而且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你蔑视工人,就是蔑视统治阶级。你身为企业将来的决策者,一定要有这方面的政治素养。”
“嗯,我明白了。”许青莲认真的道。
王艾顿了顿,突然道:“其实我听说过类似的玩笑,有的是竞争对手埋汰我们的,有的还是我们自家工人干部自我调侃的,我刚才有点反应过激,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你在我面前袒露心扉、不遮不掩这很好,下次我不对你发火了。”
许青莲嗯了一声伏在王艾的胸前,倾听着男友的心跳。
最近她忙着创业,忽视了男友的需求。而且现在想来,男友让她来意大利想要过的生活,应该是那种标准的球星模式,起码绝不是她现在设计和追求的那种。男友在理智上表示支持,不代表情感上没有挫败感。虽然她坚持认为自己的追求是正确的,整天缠在男友身上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男友的接受需要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她应该保持一定的关注,起码及时的给与抚慰,而不像现在这样疏忽以至于男友满心都是焦躁。
“好了,说卫生巾吧。”王艾把话拉回来:“这些年一直在调整,上级也跟着头疼,我们现在是全国最大的纺织基地,怎么走不仅关系到十几万家庭的生计,还关系到国家的产业布局。你知道的,我们国家什么也不能少,少了就得被卡脖子。所以,卫生巾是我们纺织业自救的一个战略性举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