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后找不找到真正的配偶,孩子还是要生一生。绯缡规划了一下,去罗望历练一番,回摩邙后她就着手做这件事。
“绯缡,睡不着吗?”
“还好。”她被打断了思路,倏然睁开了眼睛。小卧室里一片黑,商檀安的声音听着那么清晰,她便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是不是影响你了?”
“没有。”商檀安顿了顿,索性问道,“绯缡,在大会场那里,你唱完歌后,好像有些不一样,有事吗?”
“不一样?”绯缡奇道,她没觉着自己哪里不一样,回想了一会子,“哦……”便蹙起眉,拖着声音,没再说下去。
“怎么了?”商檀安关切道。
“我遇到了一个人,应该说,我听到了一个名字,”绯缡慢吞吞道,“有点耳熟。”
“也是我们摩邙同乡?”商檀安问道,脑中浮起了那两个军官的模样。
“不是,他变籍了。”绯缡拢着眉心又回忆一番当时情景,还是不确定,“只是名字有点……”她斟酌着准确用词,“像我前未婚夫。”
商檀安差点弹坐起来,饶是一贯从容,他仍不由得打破了睡觉不面向绯缡的自律条款,将头转向床那边,盯着那隆起的人形问道:“你不认识你前未婚夫?我前面那位……”说话间,他倒是将很多细节串了起来。
“你前面只有一位,”绯缡误以为商檀安理解成未婚夫里的前一位了,遂指正道,“没有前前之类的。”她说起平生第一个正式对头,就略有些烦心,“他叫蕲长恭。今天我听到有个人也叫长恭,不知道是不是恰巧重名,还是我听错了?”
商檀安半晌才转回头,对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知怎么想叹气:“你没听错,应该就是的。”
绯缡奇了:“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是不是今天站在尚副司旁边那个护卫军上官?”商檀安当真叹了一声,“我领波肯星毛毯时,就觉得他看我好像有点怪,当时没想很多,以为他认出我被他巡夜时盘查过。”
“他发的毛毯?你还被他巡夜盘查过?”绯缡呼地提起声音,“怎么盘查你了?”
“不是我一个,是我们。”商檀安又叹一声,“你真是一点都不认脸的吗,还是你从来没见过他?那天,我们半夜搬到河谷扎帐篷,有一个巡逻队经过问了几句,记不记得?其中就有他。”随着叙述的脉络,商檀安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他打量过你,叫你夫人。”
绯缡哼了一声,遗憾道:“我当时没在意,不记得了。”她又不能回到过去死瞪那长工,很快就抛开这些,顺着逻辑链捋一捋,当即追问道,“你更不认识这个人,凭什么就确定他了呢?”
“他姓蕲,而且我听到他和另一位护卫军上官聊天,他祖籍在我们摩邙。”商檀安简直止不住摇头,不知绯缡为什么在待人接物上那么迟钝,当时他没觉得,现在回想,那蕲长官话不跟绯缡多说,但有限的几次短接触,眼神里全是故事,他提示道,“你回头看的时候,他也在看你。”
“你注意到他看我了?”绯缡又哼一声,那人确实和她对过眼神,隔片刻她郁闷道,“好吧,姓蕲,叫长工,祖籍在摩邙,那就他吧。”
“你们以前见过几次?你完全没印象了吗?”商檀安真是无语。
“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吧,长大后就研二假期里最后那次,我们谈判撤销婚约。”绯缡脑中来回比对着蕲长恭现在和过去的模样,怎奈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她都没有存心好好瞅过那人,只得道,“当时他穿便装,一点都没有气质,十分猥琐,再说事情解决了,一拍两散,我就没放在心上了,没想过再碰面。”
生活不是给她在添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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