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一整天都坐在棚架下。
娜莎埋头仿样,商檀安坐在一旁。
“我也来帮忙,好吗?”他间隙问道。“我可以做一些边角。”
“啊,不用不用。”娜莎正忙得专心致志,一抬头,阳光从棚顶侧方对着她的脸照过来,她眯起眼,扯个笑,“商哥你看得闷了吧,不如走动走动。”
她怎么可能让主顾动手帮她忙呢,做出来的仿样,到时候算谁的?不好算账不是?
“别走出篱笆栏就是,哦……外头荒得很,底下石头还有微毒。我庄上地面都是干净安全的。”娜莎交代得体贴。
可不是她故意吓唬人,外头荒漠上的石头确实有些有毒性,大下午纵然过了一半,太阳仍炽得很,闲逛个啥。她这会儿可没空陪。
商檀安起身,娜莎的眼睛眨巴眨巴,主顾坐不住了?非要赶着大太阳往外透风去?
不料,她的主顾只不过起身将椅子挪动了一个位置,又坐下。
娜莎瞅瞅工作台对角的商檀安,再瞅瞅工作台上他新投的一抹影子,那些鱼鳞片们在影子里,颜色也暗下去,不像刚才在阳光的斜射里闪着光点,刺得人眼花。
呦,给她挡了阳光。
她无声无息地敛下眸,继续做工。这主儿,举手投足都是文明人的做派,实际上对细节的观察力很厉害,质量把控应该会很严。
心底也佩服,这是个坐得住的主儿,这么瞅着她做工,可瞅了一整天了。凭这耐性功夫,日后说不定是个做大事者。万一这行商生意被他做大了,以后或能固定来往这偏角破旮旯的登巴星,她娜莎凭搭头小物件的生意跟着他发达了,至少先挪到登巴航空港办个铺子,再能发达得好,去别个星谋好生活……
娜莎一边做着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心里编着戏文,手工艺人就这癖好,自己给自己说着故事,乐滋滋地,手里活干起来带劲。
“我小时候,玩具很少,也喜欢这些物件。”
“啊?”娜莎被打断心里的欢喜剧,抬头咧开笑,搭个腔。
“哦,是吗?”她假装很感兴趣。
主顾干瞧一天,估计闷坏了,聊就聊呗,不影响她给机器小鱼抠鳞片儿。
商檀安坐在她斜对面,声音柔和:“是的,比你做得还要简单的小玩具,在我们那里都很受欢迎。”
娜莎精神一振,谈市场?这可真感兴趣了。
“你们那里,哦……”娜莎记起那啥子星,“摩邙吗?”
“是的,摩邙……”商檀安盯着她,半天不说话,娜莎等不及,又低下头继续抠鱼鳞片儿,只把耳朵儿留着。
探听消息,可要徐徐缓缓的,咕溜咕溜的大眼珠和人对盯着,显得她真有心寻摸上家渠道似的,可不合适咧。
“摩邙,是我的家乡。”商檀安开始讲下去。他的声音很低柔。
“我和……我妻子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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