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瑜的心,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抚过一般。
他的话语,不是对别的任何一个人说的,而是只对她而已。
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她竟感到一丝难受,只恨不得能将他那皱着的眉微微抚平。
范青瑜抿了?抿唇,“殿下?,不要?皱眉,我……会心疼。”
赵晞的眉眼缓缓松懈下?来,变成一抹轻松的笑意。
她知道疼他,对于他而言,是好事。
这说明,她把他放在了?心上了?。
这如何不让赵晞感到愉悦?
范青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耳尖发烫,“殿下?,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赵晞其实想留她,然而他并没有不容拒绝的理由,只得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仍是温柔地看着她,低低说了?一句话。
那声音低的仿若呢喃,范青瑜却听清了?。
“阿瑜,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娶你。”
他这样一位俊美如铸的矜贵王爷,嘴里?说着这样足以让大半个盛京的年轻女子都疯狂的话。
范青瑜承受不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和他的目光对视着,看到了?彼此眸中闪烁着的亮光。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便起了?身。
没走?两步,范青瑜慢慢地顿住了?脚步,回过眸来看着他,犹豫着,低声道:“殿下?,我等着。”
赵晞看着她如花般盛放着的娇艳脸庞,缓声道:“你放心等着就好……只要?你信我,愿意等我,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范青瑜轻轻点了?点头,赵晞送她上了?马车。
而马车上,她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车内精美的装饰走?了?神。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将她这般放在心上吗?
想着和那人相遇以来的一点一滴,和他这两次会面的话语,范青瑜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如同他所言,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好。
其他的事情,她只需等待。
“我也总算能……托付他人一回了??”范青瑜嘴角弯了?弯,明眸里?漾起丝丝波澜来。
她虽然要?强,但?同样也拥有软肋。
作为范家女,她可以不需要?别人保护,她自己就必须要?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但?这却不意味着她必须要?拒绝别人温和的呵护与……爱。
范青瑜低头看着身上从不离身的一块玉牌,轻声对着空气道:“爹娘,也许你们可以安心了?。”
回到府里?,她在袅袅熏香中很快就入睡,梦里?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全是那人的模样。
好梦正酣,而那些?让她烦恼的事情,都如雾霭一般,尽数散去?了?。
第二日起来,范青瑜坐在厅堂里?,一边看着手?里?商铺的账册,一边数着日子,估摸着离她进皇宫面圣的时间,没有多?少天了?。
这些?日子,她也从各处了?解了?一些?顾家和顾芙雅的情况。
顾芙雅如今还在大理寺收押着,原本和她要?好的那些?贵女们一个都不敢出面。
尤其是苏晴然,素来便有跋扈的名声,此时被苏府严加看管着,怕一个不慎自家的千金也要?被押入大理寺,坏了?整个家族的名望。
盛京的上层人家,几乎都知道了?,这事是皇宫那位或是梁王的授意了?,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皇帝刚上位,就整治了?那么多?家大族,说抄家就抄家,说流放就流放,那些?根深蒂固的家族还不是被铲除得彻彻底底。
即使暗地里?各怀鬼胎,包藏祸心,明面上,他们不敢得罪这个铁血手?腕的皇帝。
新帝无后,也没有太后等长?辈看管,皇宫只住着些?老太妃,也没有多?少臣子敢胆大地建议皇帝娶妻纳妃,怕一个不慎,就被皇帝治罪了?。
随着新帝威望渐重,就连宗室那些?老人,都不怎么出面了?。
他们这些?大臣,在揣摩帝心之事上,也很是辛苦。
就比如这次的事情,皇帝这是因为梁王的缘故,对那顾相之女恼了?,还是对顾相有意见呢?
一时之间,很多?还在想竭力?讨好顾相一派的臣子,都疏远了?他们许多?。
虽然顾相常常一副仁厚和善的样子,但?谁人不知,他那一系的大臣,个个都是笑面虎,保不齐顾相肚子里?也是个黑心的。
他们毕竟是受皇恩,吃皇粮的,又自认为对于如今大渊朝堂上的形势有所了?解,行事上当然以皇帝处处为先。
朝堂之事,和范青瑜干系并不很大,她还在研究那些?李佩帮忙找出来的卷宗。
近日,在看到一份关于承州矿案的另一份记载的卷宗时,因为资料详细许多?,她终于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那些?被范将军处置的官员里?,好些?都是出自江南,仔细看了?看那些?人的生平籍贯,竟然和顾相的家乡是一处。
范青瑜觉得,这一定是个重要?的发现。
若能找出这些?人和顾相的牵扯,那么范将军和顾相之间的恩怨也能弄清楚了?。
也能明白,为何与范将军毫无往来的李叙,会派人对范家下?死手?。
范青瑜猜测,李叙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顾相关系不深,没有什?么交集,而是暗地里?讨好他,想要?暗地刮分好处或者是什?么有利益牵扯。
她已经派了?范威前往顾相的祖籍,去?调查当年被处置的这些?官员了?,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收好这些?卷宗,范青瑜难免想到顾芙雅。
赵晞的属下?将顾芙雅对她所做的事情都呈了?上来,甚至还有后续还没有实施的阴谋计划,确实让她心里?生了?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