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城额角青筋一跳，下一秒极力压制住了火气，却仍是不怒反笑。
手背上的青筋倏地崩起，如同苍劲树根盘亘在皮肤之下。
“我想帮你，让你更轻松一点，在你看来却是施舍？那肖无羡呢，他对你的帮助在你看来又是什么？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
姜觅一怔，一时间没觉察出他这话里酸气扑鼻的味道，只皱了皱眉。
好端端的又提肖无羡干什么？
她面上闪过一丝迷茫，一时间没应声，落在沈暮城眼里，却变成了默认。
他颊边的肌肉紧了紧，冷不丁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揉着莫名的怒意和阴沉。
“别跟我闹小孩子脾气，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有一万种方法结束你现在的合作关系，不管你信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姜觅无声冷笑。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动不动就开口威胁她。
反正他又看不上她的作品，也不看好她的付出，非要挖她进自己的公司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天天当着她的面说这些羞辱人的话么？
“放手！我懒得和你吵。”
沈暮城气极，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瞪向她。
“你一定要为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破工作跟我吵是么？姜觅，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
“你才无理取闹，神经病，放手，放开我！”
姜觅气的耳根滚烫，试图挣扎却挣扎不开，情急之下她突然低下头去，狠狠地一口咬在沈暮城的手腕上。
沈暮城没想到她会突然撒泼，脸色骤变，猝不及防地松了力气，却被她趁势甩开，飞也似的逃上楼。
沈暮城低头一瞥，皮肤上被她咬出了一拍整齐的牙印，可见她着实用了不小的力气，随即耳边传来“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是夜。
璀璨的水晶灯下，满桌菜肴色香味俱全，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餐桌上的气氛却沉闷异常。
刚到家的时候姜觅本想好好睡一觉，却在和沈暮城大吵一架之后睡意全无，回到房间里越想越气，甚至控制不住地偷偷哭了一会儿。
尽管已经用冷水洗过脸，但她的一双眼眶还是分明有些红，湿漉漉地沁在眼角。
言宝眼尖地发现，疑惑道，“妈咪，你眼睛怎么了？”
话落，餐桌上剩下的两双眼睛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非宝惊呼道，“妈咪，你眼睛好红！”
姜觅一愣，下意识地看过去，却正好对上沈暮城看过来的目光。
四道眼神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沈暮城心头一紧，喉头涌出一股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却眼睁睁地看着姜觅突然低下头去，冷不丁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脸色一僵，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却再也没有半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