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雨正给她擦拭额上细汗,被她的咳嗽吓了一大跳,忙扶她坐起,给她拍背顺气。
“水……”覃长昕艰难道,对上林烟雨的目光,立即红了脸,连耳朵脖子也一起升温。
林烟雨忙着倒水,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等她倒完水回来,递给覃长昕时,小姑娘已飞速完成调息,令染在肌肤上的绯红全部退却,归于正常。
“慢点喝,多喝点。”林烟雨道,“渴坏了吧?昨晚你的唇抿得太紧,醒酒药和水都喂不进去。”
抿得太紧……
覃长昕看似默然喝水,实则正想方设法将这些奇怪的联想从脑中驱赶出去。
画本是万万不能再看了,都说妖族欲念深重,现下的她,与重欲的妖族又有什么区别?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喝完水,覃长昕问,边问边转向窗,但窗帘已被拉上,她无法看天光。
“刚过卯时。”林烟雨现在已经能熟练转换时辰了,“还早得很,你把药喝了,可以再多睡会儿。”
她端来昨晚调好的药液,用火行内息烫了烫,递到覃长昕手?里,又往碗里放了一只勺子。
覃长昕只是闻味,便猜到是庄师姐调的醒酒药,没用勺子,屏息一口气将药液喝完,放下药碗后,皱紧眉闭上眼,浑身不自地颤了颤。
“可有糖?”她不抱希望地问。
“有。”谁知林烟雨笃定道,“你要蜜糖,还是麦芽糖?”
覃长昕怔了怔,伸手道:“麦芽糖。”
见林烟雨顺手?就从卧榻旁摸过来一个糖盒,她隐隐猜到猫猫知道药苦,便一早就准备了糖,心中不自地泛起暖意。
覃长昕吃糖时,林烟雨唤出无怨扇,递给她看:“这是昨晚你父亲给的法器,已经和你认主了,等你舒服了就收好它?。”
她记得杨横玉说过,这无怨扇是一件“漂亮又实用的法器”,只不过小姑娘没醒,她再好奇也没去展开?扇子仔细研究。
覃长昕忙接过无怨扇,轻轻嗅了嗅,果然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将它?展开?时,只见金属扇面上竟开?满了桃花,伸手触碰,花瓣却并不是雕刻上去的,倒像是从扇子上长出来一般,柔软、微湿。
林烟雨也看呆了,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法器,桃花就如同活物一样,具有生命力。
覃长昕想了想,心念一动,粉嫩的桃花忽然由立体变为平面,片刻后,就全部回到扇面上,摩挲时,便觉得它?们与扇面一样,都成了冷冰冰的金属。
“好奇特的法器!”林烟雨忍不住夸道,“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特殊功能啊?”
“须得将它?收入丹田,慢慢炼化之后,方能自如控制它。”覃长昕合上无怨扇,脸上笑?意难敛,“不过它?既以桃木为魂,想来驱邪避鬼应当不在话下。”
“为什么这么一把华美而优雅的扇子,会被冠以‘无怨’之名?”林烟雨好奇问。
“‘怨’有不满意之意,所谓‘无怨’,恐怕便是你所说的‘完美’之意。”覃长昕将无怨扇小心收好,嚼着口中的麦芽糖,回想方才桃花花瓣的软湿触感,思绪不自地又飘远了。
在梦里时,她似乎也探到了这般软湿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