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父一顿,严肃道:“孩子的婚事可不是小事,还是要他们本人商量比较好。”
“是是是,这是自然。”
霁成礼拿出身边的袋子,将里头的礼盒拿了出来。
是一方上等砚台,精美古朴,施父是搞文学的,但有个儿子是考古的,对此也有研究,顿时一眼便看出了不平凡。
霁成礼笑道:“我是做长辈的,当然要为后辈考虑。这是我们霁家的见面礼,请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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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依旧是淅淅沥沥的春雨,仿佛下不完似的,路上潮湿一片。
霁成业的墓地在锦城郊区,马路宽阔,但因为人来得多,还是堵车了。
早上出发,到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天空放晴,只是地面潮湿。
霁遇下了车,提着一瓶酒,抱着一束花便上了山。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时隔五年,霁遇看见霁成业墓碑的那一刻,依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墓园的绿化建设做的非常好,设施齐全,墓碑附近打扫的干净,连杂草也没有。
碑前干干净净,霁遇把手里花放在台阶上,开口道:“儿子来的不算晚吧。”
“今天天气不算坏,我留着跟您聊会儿天。”
霁遇开了酒,在地上倒了点,“先跟您道个歉,不孝儿子五年才回来。日子好好过,回头我给您多烧点纸钱。如果见着我妈……对她好点,别吵架。”
霁遇顿了顿,觉得大约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错的对的,这个时候也没有争论的必要。
霁遇把酒瓶放下了,中午的日光刺眼,他一早上都未进食,又赶了一路,此刻有些没力气,便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
周围有人经过的时候,纷纷朝霁遇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边的墓地的价钱都不贵,每年都要上交一大笔费用,因此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的,多半是优渥家族出身。
而霁遇单单一个人,又这么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是不是哪个富豪家破产了,留下子孙混到如此凄惨落魄的光景。
霁遇倒不觉得,太阳暖呼呼的,他只是有些寂寞,边看手机边嘀咕:“老爹啊,你儿子快饿死了,就原谅我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他话音刚落,面前飘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太阳光。
霁遇仰头,撞进对方微垂着的深邃凤眸。
是施晏止,薄薄的唇一动:“你在这里干什么?”
嗓音淡淡的,让霁遇想起来以前施晏止喜欢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他去食堂蹲点的时候,偶尔会突然蹿出来,想把人吓一跳。
虽然结果是施晏止并不会被吓到,他仿佛永远冷静,只会无奈地看霁遇一眼,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霁遇回想起来,觉得那大概是看傻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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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啊。”
施晏止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男生还自然地活动了下腿,“顺便跟我爸聊会儿天,不可以吗?”
迟来的叛逆心理。
以前的霁遇总是在施晏止面前装的听话乖巧还要懂事,最好再来点沉稳。而现在恨不得对方赶紧觉得厌恶后离开。
霁遇又问:“你怎么在这?”
施晏止跟他的家人其实一大早便来了,来看他的爷爷奶奶,因为两位老人走的安详又幸福,家人心情也不坏。
离开的时候从上边下来,便看见霁遇坐在这里。
施晏止说:“扫墓。”
霁遇觉得自己大概问了个废话,他低下头,一眼看到从不远处飞快走来的人。
为首的一身西装,微胖,面容轮廓跟霁遇身后墓碑上的黑白照的人有几分相似。
身后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大概是霁成礼的保镖。
霁遇父亲去世后,霁氏集团一直是他的大伯霁成礼在管。
霁遇对这位大伯印象不深。当年家族企业是霁遇的爷爷一手交给了霁遇的父亲,霁遇的大伯在公司做经理,与霁遇父亲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都是假象。
霁遇父亲去的突然,遗嘱还没立,霁成礼就找来了律师,打官司拿走了一半的股份,想办法获得其他股东的支持,之后,霁成礼就坐上了公司总裁的位置。
霁成礼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