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开源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他来了,将准备好的复印件给霁遇,道:“起诉律师函我已经发了,只不过私下保密,不会对外公布,可以吗?”
霁遇也看不懂这些文书,道:“可以。不过你叫我过来是?”
孟开源神色严肃:“我现在是你的律师,我问你,你身上有负债吗?”
霁遇一愣,毫不犹豫道:“没有。”
孟开源抽出一份报告,指了指上面的一个数字:“这是查出来的,你的负债额,文件大约是五年前。”
霁遇瞪大眼睛:“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孟开源道:“我当然相信你,所以这份文件的真实性我回头会再去……”
他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前台小姐姐焦急的声音:“霁总!请您稍微等一会儿,我们孟律师正在谈……”
霁成礼已经推开了孟开源办公室的门。
孟开源飞快将那份报告压在桌上文件的最下面。
霁成礼目光盯着霁遇,丝毫没发现他的动作。
霁遇也看着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的负债、应该是霁成礼为了得到公司而扣给他的一个大帽子。
霁成礼似乎十分生气,喘着粗气,丝毫没有以前那副伪装出来的圆滑笑脸,恶狠狠地攥着手里的单子,道:“霁遇,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开源侧身挡了一下:“霁总,我们已经申请上诉,您侵犯我的原告受害人的合法继承权。”
霁成礼露出一丝冷笑:“孟律师,我们以前好像并没有仇怨。”
孟开源皱眉,还没反驳,就被霁遇打断:“你不用牵涉其他人。大伯,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做了什么,你我心里有数。”
霁遇眼里没有半点情绪:“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霁成礼一脸不屑:“你不自量力。”
孟开源仿佛没听见,他的目光落在霁遇脸上,心头猛地一跳。
霁遇原本一双鹿眼,此刻不笑的时候,却显得格外薄情而冷淡。
他本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年郎,纵情恣意,爱好风流又自由,真正的性子,应是如风般仿佛没有感情羁绊。
靠。
孟开源想,他那施兄弟这是要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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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遇在此刻依然是冷静的近乎漠然,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近亲:“那就拭目以待了。”
霁成礼气到说不出话,大约是这个过于镇定的霁遇让他感到一丝忌惮,就这么非常不甘心地转身、又气汹汹地走了。
孟开源回过神,看了眼周围,道:“先到这里,回头再细说。”
霁遇也松了口气,气势收了回来,反而感觉到有些难以启齿,他其实没有那么凶吧?
霁遇说:“麻烦你了。霁成礼他很不好办,手段特别多,而且很不讲道理,你会不会感觉到压力?”
孟开源一愣,忽然笑道:“你真有趣。霁遇,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个合伙人的位置,会是什么善类吗?”
霁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
他没说话,听到手机铃声:“不好意思。”
是施晏止的电话,很简洁:“我过来接你,小堇也在,她从上车,就说想要见你。”
电话背景里除了鸣笛声,还有小孩子说话的细碎的声音。
霁遇于是报了地址。
转头对上孟开源充满了八卦又无比锐利的目光。
那种目光仿佛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已经结婚生子五年了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