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姨:“半个小时前打过了,施先生在和孟先生在谈公事,没说具体时间。”
豪门里的规矩多,施家没那么复杂,但是主人家没回来,蔡阿姨再怎么知道施晏止不计较这些,也不敢开饭。
霁遇转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道:“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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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落在锦城。
偌大的庄园西北侧,遮阳篷下的白色靠椅两侧,坐着两个男人。
施晏止半靠着椅背,姿态放松,面色却不大好,整个人如夜色般沉。他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孟开源道:“怎么有你这样的,拿了烟不抽?”
施晏止:“家里有小孩。”
孟开源笑了:“你大哥的那个孩子?你以前见小孩子的时候照样会抽烟,你大嫂说了好几次,这我知道。”
施晏止没接话。
他刚喝过酒,头有点晕。
“思创刚有起色的时候,要做项目,做投资,要为整个公司上下负责,我跟你压力都很大。”孟开源手里也夹着烟,感慨道,“你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烟瘾的。”
施晏止把没抽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没瘾。”
孟开源:“你说你最近都没碰,你别是怕被霁遇那小子给看到吧?”
施晏止眉头微扬。
他不知道。
孟开源又好奇道:“上次怎么回事?劳驾您大总裁来接人?”
施晏止没瞒着:“请他做施明堇的私人家教,正好住我那。”
孟开源震惊:“同居,我靠,你好野啊,玩这一套。”
施晏止:“……”
时常不被接话的孟开源已经习惯了,独自乐呵了一阵,道:“继续说说徐家那个合作吧,他们那个项目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不行,但是他们明显想用旧人情捆绑你,拉你下场。”
施晏止的手放在膝盖上,略微摩挲,这是他惯用的思考方式。
孟开源等他的态度。
施晏止慢吞吞道:“你说,是什么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话题转的太突然,孟开源面色古怪:“……人的性格当然会改变的,比如说,成长环境、自己的观念什么的。”
施晏止又想起来那天在幼儿园,是他想不到的霁遇,会选择那样平和的处理方式。
忍气吞声四个字不存在在霁遇的字典里,窝囊也是。
孟开源明白了:“你说霁遇?他确实是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或许是国外的五年让他成熟沉稳了许多,这很正常,你跟以前变化也很大。”
施晏止理解这个道理,但他仍然不相信。
或者说,不愿去接受。
“他还在躲我。”施晏止皱起眉,“特别警觉和敏感。”
霁遇昔日的人缘很广,他会玩,虽然小少爷的性子骄纵,但却格外豪爽大方、爱憎分明,所以跟身边玩得来的人,都会保持很亲近的关系。
大学谈恋爱的时候,霁遇也对他格外亲近,特别喜欢跟着他,等他走出实验室,看起来有些黏糊。施晏止并不讨厌。
以前有多热情似火,如今却避而远之。
此刻明明是住在一起,关系浅薄疏远的比一般合租室友都不如。
霁遇跟施明堇亲近,可能是因为施明堇年纪小,但施晏止好几次,都在楼上听到霁遇和蔡阿姨愉快聊天的声音。
霁遇都没有跟他聊日常,甚至有时候,三句不离小堇。
后来,施晏止也慢慢发现,霁遇在有意避开跟他碰面的时间。
施晏止笑了,哞中却并未带有笑意,反倒有些无奈、又有种陌生的、竟然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他不想跟我有任何牵扯了。”
孟开源神色也严肃起来,片刻,他说:“你跟他讲吧,他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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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的门开了小半扇,庄园的侍者带着新的贵客走进了这座沉默的花园。格外年轻的男人面色平静自然,似乎是习以为常,半点也没有为宽敞整洁的草坪、漂亮的喷泉和设计卓绝的建筑留下半点好奇的目光。
霁遇来的太突然,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他率先看见遮阳篷下靠着椅背坐着的施晏止。
施晏止也朝他望过来。
斯文清冷的稚嫩和贵气褪去,他的五官依旧过分的好看,下巴微微抬起,凤眸微眯,配着浓重的夜色,他身上的侵略气息展露无疑。
霁遇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