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雪浪的一番话,南蕙香登时出了一身透汗,道:“侯爷到底都疑心什么?还请雪大妹妹明示。”
雪浪道:“侯爷只是疑心银坠儿是您的授意,所以,您得想好了,如何叫侯爷对您放下心来。”
南蕙香道:“雪大妹妹,我知道了。”说着,回头对金环儿道:“金环儿,咱们走吧。”便带着金环儿一步步的慢慢行至园外。
雪浪一个人,看南蕙香走园,将玉镯放在泥地上,又从两边捡了几片落花、落叶,,往上一盖,心道:“谁捡到便是谁的吧。她便是故计重施,我也是干干净净的。”
却说南蕙香在灵犀园中照看玉兕,好不容易玉兕清醒过来,南蕙香还未及质问玉兕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竟敢饮酒。玉兕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也不看任何人,冷冷地道:“三姐姐答应过你什么?”
面对玉兕的骤然质问,南蕙香愣了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玉兕依旧冷冷地道:“三姐姐答应过你什么?如今她说都不算当我了。”
南蕙香温声慰道:“好玉兕,别怕,不过是几件旧嫁妆,没关系,为娘再想法子。”
玉兕又问道:“我那副玉石棋子呢?”
南蕙香道:“你说什么?”
玉兕道:“香苓表姐,给我的那副玉石棋子呢?”
南蕙香道:“娘替你收着呢。”
玉兕道:“收到哪里去了?是收到了梁玉德手里,还是收到南明礼那里?”
南蕙香道:“玉兕你说什么呢?”
玉兕又问道:“我的红宝石耳环呢?安国公夫人给的那一副。我的玉花钗呢?玉仪大姐姐给的那一支。如今都在哪里呢?”
南蕙香道:“玉兕,大晚上的,怎么想起问这些东西了,可是真的喝醉了?”
玉兕道:“我喝了酒,身上难受,心里却是清楚,三姐姐答应分我一份嫁妆,我知足了。可是您不知足,您非要同她争,现在她不认了,我又白落了个贼名,你该够了吧?”
南蕙香劝道:“娘再想法子。”
玉兕驳道:“你别想法子了,真想了法子,也到不了我手里,她不能把玉祥怎么样,你对她用的心计,她却都能转到我头上来。您要是还有半分疼我,就别同她争了。”
南蕙香笑道:“玉兕,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娘怎么会不疼你呢?娘会想出法子的。”
玉兕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坐了起来,一边往外扔着枕头,一边道:“你想法子,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你就是想到了法子,东西又落得到我手里么?是,我是看不过她用的东西比我好,可是那又怨得了谁呢?她以整个安国公府做后盾,我呢?她的娘纵然不在了,可是给她留下的东西,就够我眼馋的了。我的娘呢?我的娘在拿我的首饰贴别人,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我是已经去了的蕙姨娘的孩子,还是你这个南夫人的孩子,难怪周家外祖母说我是没娘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说你替我想,你又何曾疼过我一点?”
南蕙香被玉兕说到痛处,随手给了玉兕一巴掌,道:“刚才,你说的什么,我都当你是喝醉了,不同你计较,现在,你给我想清楚了,你在说些什么,你该说些什么?”
锭儿也劝道:“小姐,刚才您昏睡着,您不知道夫人急成了什么样子,您怎么能这样同夫人说话呢?”
玉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发懵,怔怔地道:“我该说什么。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是已经死了的蕙姨娘,还是如今的侯爷夫人?你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了什么?”
南蕙香道:“我是你的亲娘,我也是这侯府的夫人,还是那句话,你今天说的话,我全当是醉话,不同你计较,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说了算,你以后过得什么日子,也是我说得算,便是将来你嫁人了,嫁到哪里去,也是我说得算。”
玉兕道:“你说得算?”说到此处,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得算,真是太好笑了。你忘记了,今儿父亲已经答应,之后,园子里这几个地方,我们姐妹自己管着,你再想拿我的首饰贴儿子,贴娘家,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