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苏荷大喊。
“什么正事?”周景寒疑惑问。
“村子里一个孩子叫黑娃,你知不知道?”
周景寒想了想摇摇头,“我虽然才来这里多次,但是这些孩子的名字大体也听过,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苏荷想了想点头说,“也是,根据村民说的,那孩子来这里的时候,大概你不在,也没有见过。”
“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荷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景寒听罢,也忍不住皱眉,“这里竟然还有此等事发生!”显然也是惊讶。
“我回来是拿药箱的,寒,一会你也去看看。”说罢,苏荷匆匆走进屋子。
等二人来到黑娃这里,黑漆漆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正抱着黑哭,“黑娃啊,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老天啊,你对我们娘俩怎么这么狠?”黑娃娘哭得伤心,让苏荷也忍不住动容。
苏荷走上前,轻声说,“大嫂,莫哭了,我来给黑娃瞧瞧伤。”
那女人猛然回头,她看着苏荷,眼里短暂的惊讶过后,出声说,“你是……”
“我是大夫,可以给黑娃看伤。”苏荷淡淡说着,很是温和。
那女人立即擦干眼泪,忙不迭站起来,“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求您一定要治好他啊,我给您跪下。”
“使不得!”苏荷扶起那女人,“大嫂,治病救人一直是我该做的。”说着,她走上前给黑娃上药。
解开黑娃的衣服,苏荷忍着没有哭出声来,黑娃浑身上下多处青紫,身子又十分瘦弱,骨头看得清楚分明,一想起黑娃之前看她的目光,苏荷心里就一阵难受。
苏荷小心翼翼将黑娃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问,“大嫂,黑娃有没有别的衣服?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
那女人面色窘迫,双手局促,低下头说,“没有……”
苏荷十分惊讶,“难道黑娃就这么一身衣服?”
“是……就这一身,这还是他小时候穿不上的衣服拼接而成的,家里穷,买不起新的,不管脏了还是湿了,黑娃就这么穿着,要是实在是脏的不行,他就光着身子,脱下来洗一洗。”说着说着,黑娃娘忍不住掉眼泪。
苏荷鼻子一酸,她也能看出母子二人的处境,其实黑娃娘穿的也是破破烂烂,好不好哪里去。
苏荷拉过一边硬邦邦的被子盖在黑娃身上,她站起来说,“我知道了,大嫂,你先照看着黑娃,我晚点再过来,桌子上这些,都是村里人给的,做一些等黑娃醒了给他吃。”
黑娃娘叹息一声,艰难点头。
苏荷拉着周景寒离开,走在路上,二人心情都异常沉重,苏荷开口说,“寒,依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苏荷现在已经是万万做不到置之不理了。
周景寒面色严肃,“若不是亲眼见到,又怎么会相信世间还有此等疾苦!”
苏荷抿着嘴,良久才出声说,“之前大周四境不安,连年征战,国库早就空虚,百姓自然是苦了点。”
“是啊,所以说现在才应该休养生息,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周景寒长叹一声。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咱们这么出来见见世间民生百态也是好的。”
周景寒点点头,“怕就怕有些人野心太大,却也不晓得世间此些事,一心只往那个位子上爬。”
苏荷知道他说的是周成渝,她想起那次和周成渝一起治理水患的时候,也小声说,“是啊,心思的确是用偏了,表面功夫做的再好有什么用?若是……若是他真的达到自己目的,真面目露出来的时候,也就是天下百姓遭殃的时候!”一个君王,若是不察民间疾苦,满心思旁门左道,这个王朝能兴旺到哪里去?
“对了,寒,陪我去一次街上吧。”苏荷说。
“去给黑娃买药?”周景寒问。
苏荷莞尔,“哎呀,你如此知晓我的心意呢?看来咱们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没错,我就是想去给他买药,这次来带的不多,也没有治疗外伤淤血的,我看黑娃家里也不是能买得起药的,干脆帮人帮到底,把药给他买了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