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寒抱着苏荷上了马车,他小心翼翼的查看苏荷的伤口,红肿的胳膊已经鼓出来烫包,周景寒咬牙,“若不是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我怎可能轻饶了她!”
苏荷虽然心中也觉得悲凉,但是她似乎已经是习惯了不被这家人重视,所以并没有很大的愤怒,只不过是……心更凉了而已。
“寒,罢了,我也不打算在那里能寻到什么亲情,既然没有这个命,我也不去奢求什么了,此生,有你也就够了。”
周景寒听着苏荷的话,一颗心忍不住抽痛,他轻轻抚着苏荷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似乎也是在印证苏荷刚刚的话,她有他就够了。
此时的苏府也并不平静,老夫人彻底清醒过来,她当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后悔晚矣,再加上刚刚她的确是真的生气,若是重来一次,她可能依旧会如此。
好在苏荷写的药方尚在,苏恒抓药的实话也多抓了几副,这里也有宫中的太医,所以不至于乱了方寸。
“祖母,您刚刚……不该那么对三妹妹的,她整夜守着您,王爷心疼她,让她去休息,她都不肯,又亲手给您煎药,您怎能……”苏清说。
老夫人叹息一声道,“你还说呢,清儿,你说你……以前都是最让我省心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清儿,你的婚姻大事已经失败一次了,这一次,不能再草率出差错了啊,就算是我们找不到公侯贵族,也不至于找一个清贫如洗的书生啊!”说着,老夫人瞥了苏远卿一眼,“你们父女三人真是厉害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怎么,这是当我死了吗?”
苏远卿忙道,“母亲,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只是这些日子您的身子不爽快,怕让您上火,这才想着暂时不告知您。”
老夫人冷哼一声,“得了吧,一个个的,胆子都大了,苏荷这丫头也是的,仗着自己嫁给了摄政王,就开始无视我这个老婆子了。”
“祖母,”苏清难受地低下头,“这件事情都是我引起的,也是我求着三妹妹帮我的,您要是怪,就怪我吧。”
老夫人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她无力地锤着床,“清儿,你糊涂呀,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祖母,上一次,孙女身不由己,听从所有人的建议,嫁给了李贤,这一次,孙女想自己选。”苏清的语气里透着坚定。
老夫人着实是愣了一下,她很少见苏清会这般鉴定和有底气,“你……清儿,你这是在怨我们吗?怨我们将你嫁给李贤?”
“孙女不敢,但是嫁给李贤是真,这是听从了祖母的安排也是真,我不幸福更是真,当时若不是三妹妹将我脱离苦海,如今我还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祖母,我知道秦公子是个好人,那日也还是他救了我的性命,祖母,您就成全我吧,就当孙女求您了。”说着,苏清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捂着胸口,“当真是铁了心吗?”
苏清点头,“绝对不会后悔。”
“清儿,你昨日大概也听说了那秦舒远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一个粗俗无比的乡下妇人,你若是真的和那秦舒远在一起,光是这个婆母,也够你受的。”
“孙女不怕,那秦夫人也只是见识短浅了一些,心肠不坏的。”
老夫人见苏清这是铁了心,再说,事情已经是闹到这个地步了,也着实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毕竟,苏清是已经合离过的女子,禁不起折腾,老妇人长叹一生靠在枕头上,如今她也只能是希望苏远卿和苏荷没有看走眼,希望那个秦舒远真真是个好孩子,其实昨日一见,那秦舒远倒是也让人满意,可是老夫人深知,看人不能只看一面,她还是担忧。
“你母亲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老夫人说。
这也是苏清犯难的地方,她低头为难道,“母亲那里,我会去说。”
“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了……”
苏远道站在一边瞅了一会,这才抓住这时机开口道,“刚刚……摄政王看起来很是生气呢,要不要……派人去赔礼?”
老夫人静默,苏远卿也没有开口,苏远道有些尴尬,他继续说,“虽说这三丫头是苏府嫁出去的,可是人家现在毕竟是今非昔比的,堂堂摄政王妃呢,王爷又这么宠爱她,咱们若是将她得罪了,那就是得罪了摄政王,那咱们以后不也少了一份依靠吗?”
苏远卿的脸上有种悲戚之色,他道,“去看看是应该的,但是荷儿是我的女儿,我不能怀着这种功利的心态去关心她。”
“是是是,大哥你说的对,但我也是从大局出发,才这么说的。”苏远道忙说。
“祖母,大伯,我愿意前往一趟,看看三妹妹的情况。”苏恒说。
老夫人沉吟许久才出声说,“清儿,还是你去吧,荷儿自己是大夫,摄政王府定然也不缺什么好的药材,这样,雪嬷嬷,你把我前些日子亲手缝制的抹额还有我亲手酿造的果酒送去,代我赔不是。”
苏清答应着,便随着雪嬷嬷去拿东西了,老夫人又把无关紧要的一些下人打发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苏远卿、苏远道还有苏恒。
老夫人看着三人,“昨日的事情,不说我也知道,远道,你暗中是做了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