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烨回身,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寒绝,然后带着穆婉然,一跃而入,在韩其洲面前坐下。
“韩其洲,你胆子真大。”
韩其洲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笑了:“大殿下谬赞了。说起来,大殿下少年英才,这次江南三省的差事办得这么漂亮,着实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韩丞相不必在这里托大,你也不过三十出头,装什么老人家?”
韩其洲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大殿下,你对我的这个称呼,我不喜欢。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舅舅。”
萧岚烨瞳孔一缩:“本殿下倒是不知,这一声舅舅,是从何而来?”
韩其洲看着萧岚烨的眼睛,静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与你的母亲,是旧识。”
这一刻,萧岚烨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不熟悉的人嘴里知道和母亲有关的事情,难道,韩其洲,真的认识母亲?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像。
过了年,他就二十岁了,就算是母亲十五岁及笄之后出嫁再生他,最少也是十六岁,若她还活着,今年最少也是三十六岁才是,四十岁也有可能。
可韩其洲,不过三十出头,不算是什么同龄人。
所以,萧岚烨狠狠地反驳了他的话。
韩其洲也不急,他侧头看向窗外,似乎看到了极远极远的往昔,他开口,语气里便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我的确算不得你母亲的同龄人。她十八岁时,我不过才十岁而已。但她,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好到他可以为了给她报仇,踏入他本不愿涉足的仕途,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北蒙占据话语权,才有可能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北晋帝报仇。
但是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觉得,也不必说出来。
这一刻,萧岚烨微微愣住,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北晋以外的人认识母亲。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