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是个年轻的男子,据说是因为他父亲在太医院当太医令,他自幼就跟在父亲身边,所以耳濡目染了一些。
虽年纪轻轻,但医术超群,十分得太后喜爱。
上官仪收了针,温和的嘱咐春晓几句,才含笑看向床上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贵妃。
他身在太医院,专门给后宫中人看诊——新帝后宫是不多,但先皇是几乎佳丽三千的,他看过不少。
贵妃娘娘确实好看的不一般,比寻常女子都多了几分风情,也难怪陛下如此喜爱她。
“娘娘看臣做什么?”
上官仪知道这话不该问出口,他最聪明的,就是整理一下自己的药箱快些离开这里。
贵妃娘娘不是他可以说话、可以亲近的人。
“看你好看。”
贵妃靠在床头,另一只手怀中还抱着一个小东西。
上官仪先前问过,这是贵妃觉着无聊,让春晓按照她画的图样去缝制的一个名为‘抱枕’的东西。
躺在床上时可以抱在怀中,也算添了两分乐趣。
上官仪对贵妃很敬佩,敬佩的缘由不是她能勾得陛下为她不看旁人——而是贵妃很多小点子小法子都无比新奇,饶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他,听了都能微微一怔的地步。
“……娘娘抬举臣了。”
上官仪今日整理东西的速度很慢,他又与贵妃说了两句,才整理好了。
虞吱吱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直把面容白净的小太医看得面红耳赤。
她目的得逞,噗嗤一声笑了:“我方才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脸红?哈哈。”
“……娘娘在取笑臣。”
上官仪听见她自称是‘我’,心里有一种奇怪感觉。
——这位贵妃娘娘,似乎与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妃嫔都不一样。
不仅是容貌昳丽,而且性格还十分的……
平易近人?
“没有啦,就是觉得你明明跟我年纪一般大,怎么还要板着一张脸,看着像个老学究。”
“……臣向来如此……”
“是呀,所以你可以‘向来如此’呀,我也只是想看看小太医你‘陡然变色’会是何模样。”
贵妃咯咯咯的笑,笑得手腕上的小珠子都在颤。
——也是。
贵妃身上的皮十分白,那小珠子又颜色偏深,稍稍一动弹,就容易吸引人的视线。
若不是上官仪自制力不错,难往上面瞧几眼,怕是连针都施不好了。
“哎,你先别告退。”
上官仪提着药箱要走时,娘娘忽然开口。
上官仪心念一动,止住了脚步,慢慢回头。
娘娘浅笑晏晏:“你留下来同我说说话,我也想知道太医院平日里的劳作是怎样的。”
“……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了?”
娘娘哼了声,“本宫受了伤,不能出去,所以让上官太医你给本宫说说见闻,怎么,你还要抗旨不成?”
崇欢帝怜惜她身子,说她在全好之前决不能出这个屋子。
若非太医说得下床运动运动,出出汗,她连床都不能下,干啥都得人抱来抱去的。
“……臣不敢。”
贵妃娘娘故作生气时一点儿也不吓人,反而尽显小女儿娇态。
上官仪抿了下唇,压下心头有些乱的思绪,朝娘娘的床边再度走了过来。
太医院的事儿有点无聊,上官仪自己的日子就过得有点无聊——但他还是挺能说话的,能把一个枯燥乏味的事儿说的逗贵妃娘娘笑。
娘娘还说他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可惜了。
上官仪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