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一开始的痛劲还好,这会儿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的,那股痛劲又一阵阵地涌上来。
楚晏西强忍着疼痛感,生怕生理性泪水飙出来,给他这个本来就没多少形象的身子再添个娘气哭包的锅。
顾维舟穿着白衣长袍,修长的腿随意交叠搭在玻璃茶几上,饶有兴趣地观察楚晏西的表情。
你说这小侍卫怕疼怕得要死,还敢来替他挡剑,这都挡了吧,也不会哭个疼卖个惨,反倒强行憋着。
薛清见楚晏西不怕疼,心里添了一份敬佩,低头认真处理伤口,没仔细看楚晏西的表情,手下利落,还职业病地问句:“不疼了吧?”
楚晏西原本白皙的脸憋得通红,还强撑着回:“不疼。”
噗嗤一声笑。
顾维舟看了半天忍不住了:“不疼你一直咬着后槽牙干嘛?磨牙呢?”
楚晏西被点破,尬得不行,整张脸爆红。
磨你大爷!我磨好第一个咬死你!
薛清闻言,诧异抬头看,立即明白过来了,掩嘴笑。
楚晏西最后挽尊:“……有那么一点点疼。”
顾维舟嗤笑:“行了,你这小侍卫细皮嫩肉的,下次别入戏太深,回去吧。”
楚晏西一愣,原来他以为自己当时还是在演戏。
他本来想再说点什么,道句谢也行。
他虽然救了顾维舟但是他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为了救自己,而顾维舟还替他说话,带他来包扎,这么一想总觉得自己欠着顾维舟什么。
可是当面说谢谢什么的,他还真有些难为情。心里想着事,稀里糊涂地就出了顾维舟的休息室。
再想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楚晏西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到下午跟小方出来在影城街餐馆吃饭时,还想着这事。
“小方,你要感谢一个人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小方刚刚跟着楚晏西酒囊饭袋,咬着吸管抬眼诧异:“楚哥,你要感谢顾影帝?”
楚晏西被说中,一僵。
你小子不该有这种智商!
他摆摆手:“我救了他我谢他干嘛,我是说一个朋友,前不久帮了我个事,关系我未来前程的大事。”楚晏西故意在事实上夸大事实模糊视听。
小方似懂非懂地哦哦点头了两下。
楚晏西继续说:“这人啥都不缺,还比我有钱,送钱俗气,送贵重的礼物人也不一定稀罕会要,但我还是想最快还了这个人情。”
“那就……送个心头好吧。不是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嘛!”小方随口建议道。
心头好?
原书中的万人迷能有什么心头好?
一生顺风顺水,连进娱乐圈都是玩票似的躺赢到金字塔尖,还被三个大佬竞相追求……
不对,他有!
还巨他么特别!
还非常地有亮点!
楚晏西兴奋地拿上外套,叫小方先自己回去,戴上卫衣帽和黑口罩,揣着兜开上车就往影城外某个地方去了。
当夜,他进了城中心搜罗了一晚上,买了一大袋东西回来。
来回车城程几小时,回剧组时,已经快午夜。
楚晏西猫着身子去戏棚外,发现顾维舟还在拍一场宫廷夜戏。
他弄了个纸条写了字贴在袋子上,放在顾维舟休息室门口。
还完债,心情愉悦,楚晏西揣着兜脚步愉悦地回自己酒店了。
白天楚晏西走后,憋了那么久的薛清立即忍不住问:“老板,什么情况?这楚晏西不是一向跟你不对头?怎么今天替你挡剑?”
顾维舟出道多年,一开始栖身在某娱乐大公司,之后到期后,自己组建团队出来开了工作室,这几年接连拿奖,在电影圈如日中天,他身边的助理也习惯性喊他“老板”。
顾维舟单手端过桌上的白瓷杯,轻抿了口茶,说:“你也觉得不太对?”
薛清点头:“对啊,还有这楚家小少爷,平时那么娇贵,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在剧组没闹?还乖乖愿意跟着你到咱休息室包扎?”
“乖乖?”顾维舟回想楚晏西刚刚包扎事露出的一节白皙的手臂,还有明明怕疼还憋红的脸,微红的眼眶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啧。
顾维舟觉得心里有点痒。
他咂里口茶笑:“乖不乖不知道,但挺欠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