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火把照耀下,他成了被众人注目的焦点,赶紧跳下墙垛落到城头,行了一个团团拱手礼,还不及说感谢的话,用绳索拉他上来的年轻人,丢下绳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兴奋叫道:“兄弟,你真是破贼军的修者?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常思过不着痕迹瞥了眼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绷紧的肩头稍稍放松。
他差点本能闪开,这具身体很不适应和陌生人如此亲近,他能听出,对方似乎很在意他是不是破贼军的人,那么,对方是破贼军修士?
陌生的环境下,能遇见一个“自己人”,还是很安心的事。
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黑色木质腰牌,递给穿着褐色长袍左边眉梢角上长了一颗黑痣的年轻人,拱手道:“破贼军前哨左尉库房守卒,黑娃,感谢各位援手之恩。”
稍往下方撇了一眼,城下二十到四十余丈的一片雪地,插着大大小小箭矢,其中一排排至少杯口粗的巨箭,尺子量出来一般,在雪地上看着很规整,煞是乍眼。
追杀他的那几个北戎修者,跑得只剩隐约背影,那两具尸身也给带走了。
韦仲钰接了腰牌,仔细翻看腰牌背面竖刻着的三行小字:黑娃,破贼军前哨左尉库房守卒,身长五尺九,方脸大眼,面黑雄壮。
(注:异界三尺等于一米,一尺等于三十三厘米)
很简括的身份信息,却也大致描述准确。
“这……这怎么可能?”
韦仲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哨左尉干什么吃的?
居然把一个堂堂炼体士,大材小用拿去守库房。
库房里是堆满了金银财物,还是收罗着珍稀物资?值得用一个能阵前击杀两名北戎修者的神射手炼体士镇守?
这是暴殄天物!是对炼体士的侮辱!
突然醒起家丑不可外扬,手上一轻,黑木腰牌被单立文笑眯眯拿了去。
简单的信息,只需扫一眼便能看完。
黑袍男子眼中隐约发亮,对于名叫黑娃的送信人,起了极大的兴趣。
在军营城内,没谁胆敢借用他人腰牌行骗,因为查证身份太简单,而且他早已经派遣士卒去城内,请前哨左尉来认人。
“黑娃兄弟,我是四荒城北门监守单立文,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常思过拱手行礼,“见过单大人,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他也不甚清楚北门监守是多大的官,但是看到附近城头,有好几个穿铁甲和轻甲的将官围着,不言不语,只是奉承地笑,便知对方官职肯定是在前哨左尉田向安之上。
身上被剑芒斧芒蹭出来的伤痕,看着血淋淋的吓人,常思过无师自通调用真元挤压肌肉,早已经止血,最大一道伤口在后背,现正火辣辣的痒得难受,那是伤处愈合生肌的反应。
单立文把腰牌还给黑娃,瞥一眼面色不愉的韦仲钰,呵呵一笑,掏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道:“叫我单兄就是,什么大人大人的,叫着生分,这是四荒城军中特制疗伤膏,涂抹一些在伤处,可以加快愈合。”
见黑娃收了他的好意道谢,指着一边的韦仲钰介绍:“这位是破贼军修者韦仲钰,刚才是他把你从城下用绳索拉上来。”
做人不能太过份,毕竟后面的日子,大家还得同舟共济,在城头厮守共御外敌。
常思过拱手道谢:“多谢韦兄援手……”
“休提,休提。”
韦仲钰笑容满面,一把拉住黑娃,道:“自己人就不必谢来谢去,举手之劳,也是应有之义。”一句话把关系拉近,又问道:“老安呢?他没和你一起?那家伙跑哪去了?”
常思过指着北方,那处的火光早就熄灭,北戎营地火把也不再密集,道:“安老哥在北戎营地放火掩护我,不知他后面怎样了?”
韦仲钰愣了一下,低声自语:“这样啊,可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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