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苍茫的大地上,两匹马正竞速奔跑。
前面跑着的是满脸泪痕的王昫,眼泪顺着眼角滚落,飞散在空中。
后面跑着的是任舒,其他人则被王昫留在了顾秋棠身边。
他怕郭勇对她不利。
两人两骑快到军营时,王昫才停下来,道:“舒姐,你去棠儿身边吧。你在她不会有事,其他人我不放心。”
任舒看了看前方的军营,调转马头道:“你自己小心。”
言罢,驾马走了。
王昫站在军营门口驻足了许久才进去。
郭勇的人虽然走了,但一直留意着王昫,等看到他孤身回了军营后,立刻就去告诉了郭勇。
北蛮一直没有动静,郭勇咽不下这口气,让人查了下顾秋棠的落脚点,带了人又追了过去。
虽然有王昫留下来的人,但顾秋棠并不能安心,从郭瑶瑶身上她已经明白郭家是疯子,郭勇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必然不会放过她。
拿到了放妾书,京都还有她爹等着她,她决不能也不愿意死在这里。
本来她打算让镖局的人休息两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最多只能再休息一晚。
很快夜色降临,四周静悄悄的,屋内一点红烛照耀,将顾秋棠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
那影子低着头好似在看东西,外面传来一声猫叫,影子惊得站起来,打开窗户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往四周看了看,就对上了坐在树枝上的任舒。
“姑娘?”
任舒从树枝上跳下,倏忽间到了她身前:“是我。”
顾秋棠忙开门,让她进来。
“你如何来了?”
“王七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着。”
顾秋棠淡淡道:“他有心了。”
“你何时走?这里不太平。”
“明天早上就走。”
两人都没再开口,气氛凝滞。
“你恨他吗?”
“之前偶尔会恨,这次来了西北,也知道他不容易。不恨了。”
顾秋棠说的轻描淡写,但眼神流露出来的哀伤骗不了人,任舒没再说话。
顾秋棠垂了眼,看到桌上的茶壶才想起来给两人各自斟了杯茶。
“姑娘,喝茶。”
“以后有何打算?”
这话王昫也问过,但顾秋棠没有正面回答,现在任舒问起,她道:“我准备带我爹去越洲。我们原就是越洲人,这回也算回归故土了。之前没进镇国公府的时候我就攒了些银子,后来您给我的那一成利润也按时送过来。
有了这些银子,回到越洲后,我可以置办田地、房子,和我爹两个人应该也能过得很好。我还打算再开一座茶楼,这样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没打算再另嫁吗?”
任舒语气淡淡,没有任何鄙视和不屑。
顾秋棠笑了:“这个要看缘分,但我不会再冲动行事了。姑娘,我顾秋棠这一辈子全因有你。将来,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姑娘直言,我必倾尽全力。”
任舒失笑:“顾秋棠,我不需要。若真想报答我,以后看到别人有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伸手帮一把。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顾秋棠愣了愣,也笑了:“姑娘,你总是叫人意外。这话我记下了,一定不辜负你。”
“姑娘,你在西北保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