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人,我现在比较脆弱,不行吗?”傅安凑上来枕着她的肩膀,一想她哭得那么伤心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想到她受委屈,他就心疼得喘不上气来。
傻姑娘,就算是梦里,他也舍不得欺负她啊。
赵青鸾迷茫看着那样依赖她的人,不知道该不该抱住了他,可身体反应总是那么的诚实。
她记不得前世,她是怎么忍受他在人前给的那份冷漠。
但他真的……很贴心很黏人,总会让她错误地以为自己是被他爱着的。
现实会一次次泼她的冷水,而她会在他的示好下一次次沦陷。
他甚至没说过什么道歉的话,或是哄骗她的甜言蜜语,可他就是有办法让她生不起气来。
他会枕在她的肩膀上等着她的拥抱,他会缩在地脚睡个几宿等她的允许才肯上床,他会趴在床边等她醒来只为让她第一眼看到他,他会在每个清晨为她折一枝花,他会陪着她数星星,他陪着她度过了春夏秋冬。
她以为他的爱藏在一杯暖茶里,一件披风里,一个拥抱里,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的假象。
不爱你的人,为你做一千件事都是不爱你的,他只是图你的钱,不要你这个人的。
她有时也会找借口,想傅安会不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啊?会不会像傅谦那样,需要在别人的手里讨生活,所以才言不由衷。
可他们不一样。
傅谦年纪又小又失去了母亲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他恐惧,他害怕,为了生存做些两面三刀的事多正常啊。
可他呢?
他都在那个家里生活了二十二年,他是傅家大房唯一的子嗣,有什么理由让他那样反复无常的,以伤害她为乐?
明明傅家的人喜不喜欢她,她都不在乎,她只要有他就好了。
可他呢?她都央求他走慢点了,她都摔倒了,他不来扶她还那样呵斥她的丫鬟。
谁这一辈子不摔跤,摔的多狠都不疼,疼的是那些不绝于耳的嘲笑声,还有他的冷漠。
赵青鸾见他开始啃她脖子了,推开他下了床,情绪波澜的心已变成了铁石,牢不可摧。
“我听门房说,你每日都骑马来骑马去衙门,你压根就不在附近当差,跑来跑去闹到中暑是为了什么?”
傅安顺势侧卧在床上,虚弱道:“顺路。”
“你怎么可能顺路到这儿?我是傻了点,好骗了一点,但还没有傻到不辨方向。我这种人和你们不一样,很多事别人不说你们也懂,但有些事你不说我是不会懂的。”
“顺路看看傅谦。”
赵青鸾释然的点头:“那我请你不要再来了可以吗?我能照顾好傅谦的,你大可晚上回去检查检查看我有没有虐待他。”
傅安立刻坐起:“那你呢?”
“我当然也能照顾好我自己,这点你更不用担心。”
“我……可不可以来看你?”傅安紧张的攥紧衣摆,眸子里沉入了整片夜空漆黑深邃,良久他垂下头烦躁地扯过被子,将自己闷住头翁声翁气地吼道。
“你不能因为梦里我惹哭了你,就迁怒我,你可以打我骂我的,你不能赶我走,这样不公平。”
公平?
原来,原来他也会,大老远地顶着他最难捱的日头,从城东跑到城西只为见她一面。
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她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