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察觉到面前的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害怕自己会是那条倒霉的鱼，于是立即溜走了。
他的小叔叔和他小叔叔的初恋女友都没有在意他这个晚辈的偷跑。
“怎么碰上霍瑾了？”霍晟楷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视线上下游移了一下，在南昭的红唇上一晃而过。
霍瑾离开后，南昭的眼神稍微冷淡了一点儿，像是忽然就退温了。
“去酒吧喝了一杯，霍瑾也在那儿，刚好遇上了。”
霍晟楷多看了她两眼。
“很意外吗，听到我会去酒吧。”她同他开玩笑，风轻云淡的态度仿佛把两人之间过往的一切全都抹去了。
“有点儿。”霍晟楷倒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南昭没接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这是想要结束对话的暗示。
霍晟楷还不至于不顾绅士风度，到了装作看不懂她意图的地步。
于是他又主动提出要送南昭：“我送你。”
他以为南昭不会拒绝他，所以直接转身往自己的车子那儿走，也没看南昭有没有跟上来。
结果等他拉开驾驶座的剪刀车门，回头看到南昭仍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眼神冷淡地望着他。
记忆忽然就像是不住拍打过来的浪潮，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其实他还清楚地记得。南昭曾经会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她通常站在那里，身材纤细而挺直，她的身上有一种伏于宁静之下的力量。
那时候晚风还能撩动她的裙摆，她甜得像加多了工业糖浆的廉价奶油。
不像现在，她都学会穿紧身裙了。
晚风根本撩不动她的裙摆和衣袖，但她却能轻易撩动别人的心。
“我坐霍瑾的车回去就好。”南昭利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霍晟楷也没强求，只是隔着夜色与路灯，对着她说了一句：“有空的话下次约着再聚。”
南昭以为，他说的是他们当初在美东留学那一圈玩儿得好的富家子弟一块儿约着聚餐。毕竟，她和霍晟楷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好再聊的。
“好。”南昭答应得很痛快，没在意这种不会兑现的客套话，转身又坐进了车子里。
她对霍瑾的司机说：“麻烦您，万霖裕景。”
她报上自己现在的住址。
霍晟楷的车最终也没有跟上来——他有分寸，知道自己已经过了无所顾忌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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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第二天直接去律所上班了。
比安卡·张离职的时候，手上仍拿着几个项目，进度都不算是振奋人心，南昭几乎要从头接手这些工作。
在律所工作的这些精英都是人情世故上的高级玩家，当晚就给南昭准备了接风宴。
南昭也终于正式认识了女主林俏。
“林俏，今年秋招进所的新人，现在还在实习期。”
说话人是何政民，林俏的带教律师，资本市场业务三组的高年级律师，算是南昭团队里资历和年限都比较深的老员工了。
“你好，林律师。”南昭礼貌而疏离地对林俏笑了笑。
林俏多少有点儿紧张，让上司主动先打招呼总归是不妥当的。
“南par好。”
因为南昭的职级是律所合伙人，所以大家都这么恭恭敬敬地称呼她。
“叫我南律就可以了。或者按照港城办公室的风格，直接叫我的英文名杰西卡。不用这么客气地称呼我。”
沪城办公室保持着内地固有的职场习惯，大家当然不会直接叫她杰西卡，于是都纷纷在席间改口称呼她为南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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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饭局结束后，南昭没有和他们继续第二场，只是说今晚的费用全部由她来买单，让他们玩得开心。
她自己叫车走。
何政民律师也不续摊，推说自己家中有位河东狮派的太太管他管得严，于是直接叫出租车回去。
两人等在出租车临时停车点，在各自的车子来之前，短暂地交谈了几句。
“南律可能还不知道吧，沃思图的创始人兼CEO是小林的男朋友。”
南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沃思图？做计算机视觉产品落地的沃思图？我记得，他们的IPO案子现在在我们手上。”
“是啊，我们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沃思图的霍晟楷霍总，是小林的男朋友。律所新进的小年轻，还挺卧虎藏龙的。”
何政民是有心给南昭透这个底，卖个人情面子，免得后者不知情，万一林俏在工作上有什么差错，南昭直接不留情面地严厉批评了，那不是把林俏背后的霍晟楷给得罪得一干二净嘛。
到时候不仅是铨盛律所和沃思图两边关系闹得难看，更有可能直接将南昭在业内的路堵死。做他们非诉律师这一行，又是做资本市场业务的，在资本圈的人脉其实相应就是在职场晋升上撑住腰的底气。
“多谢何律提点。”南昭知道何政民的心思，无非是想用这个公开情报在她这儿讨巧。将来有职级提拔的机会，希望她作为上司，能给他一个晋升的机会，把他写到提名推荐名单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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