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阵阵不断,鞭炮生生不息。
十二抬喜轿终于在淮王府的正门停下,一对新人被簇拥着进了门,飞舞的花瓣与彩片空中纷扬,手中的红绸将两个不相干的人连在一起。
桦绱瞧着行臻哥哥脸上掩不住的喜气,也真心为他高兴,不禁湿了眼角,朝歌揽着她的肩膀与她走在一对新人身后。繁琐的流程彰显王府对此次婚礼的重视,新娘子许是累了,一起身,身形晃荡,新郎官眼疾手快伸手扶起,此番举动引得正堂一群宾客发出阵阵起哄声。都是发小,开起玩笑自是无所顾忌。好在新妇遮面,否则可不得闹个大红脸。
行臻昨日特地来找桦绱,跟她与朝歌说明日让她们陪着世子妃,位高无人敢造次,世子妃年少不经事,怕被阵仗吓到。晚上会有皇家妇人比如说各王府王妃、大长公主到洞房相看新娘子,少不了要被笑闹一番的。桦绱笑言应下,可也忍不住打趣:“行臻哥哥,世子妃再年少,那些宾客也不是鬼魅又不能吃了她。都是各家长辈,笑闹一番增些乐子,你怕什么呀!果真小嫂嫂好福气,夫君懂得体贴人。”
行臻挠了下额头,不自在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那样?”桦绱故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唉——,跟你说不明白。”行臻为难的走开,桦绱以为是不好意思。
一室红色,喜气洋洋。床幔上绣着比翼鸟,桌案上摆着龙凤喜烛。
当宾客散去,只余桦绱与那瞬间被抽了力气的世子妃,还有两位,一位喜娘,一位是管礼仪的尚宫嬷嬷,连丫鬟都被桦绱催着去用膳。
这一天从早到晚,何时起身,什么时辰化妆贴面穿嫁衣,都是早就定好的,道道流程合起来分外累人消耗体力的。三日前,还去拜祠堂、父母长辈,仅新娘自己家那块礼仪就够让人受的。又快马加鞭行了两日的路程,甄家祖籍相邻州郡,不在此处,更是繁杂。毕竟还要画两次妆,出娘家一次,今早一次。都不是铁打的身子,三日下来,不得累疲乏了。明日一早还要早起敬茶,今日来了这么大家子皇亲,有世子妃娘娘受的。
离晚上掀盖头还有至少六七个时辰,谁能不吃不喝熬下来。再来此番淮王府喜帖下的多了,以前长安那群同窗发小都来了,多年不见想互思念,此次不闹闹洞房怎能轻易离开。毕竟听可靠线人张夫人柳氏青渝说:‘他们几个准备了不少活动,可没打算跟世子客气的!’
桦绱命兰芗去席间拿些吃食,朝歌与承荥此时正帮着招呼女宾,忙的头脚不顾,恨不得分身乏术才好,海棠与连翘在一旁照应。
兰芗回来的快,桦绱端起满满两盘的食物给一旁的喜娘和尚宫,她们不好意思推拒了一番,最后压不住饥饿坐在一旁食用。桦绱又端起一盘让兰芗给世子妃喂食,新娘手上涂着蔻丹,带着金镶宝石甲套,自各儿用膳十分不方便。
“喜帕先取了吧!”桦绱瞧着新娘子头上的大块龙凤呈祥喜帕,前端一直垂到胸前,搭着这么块帕子如何进食,对正为难的兰芗出言说道。
“这使不得,启禀公主,喜帕自个掀不吉利的,要等世子掀才可以。”尚宫急忙起身,口中还有未咽下去的青菜,也顾不得礼数,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