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陪着笙歌在茶楼中,罗廷旭带着兄弟们去比武了。瞧瞧都撒欢寻不着人,算了难得有这样欢喜的日子,放松放松。
只是她晃晃荡荡出了小院的门,云妮儿过来问她去哪,她说透透风,云妮儿本想扶她结果自己先坐倒了,抱着酒瓶子痴笑,被婶子搀扶回去。
她笑看前方晃荡的小路,脚底如同踩在云端,扶着墙打算回茶楼等他们。巧阿妹家在城门口第一列,从这能瞧到南大门,今日大门敞开,入夜也不闭城,一会他们这些人还要回去呢!
一道亮眼又熟悉的白色身影悠然从前方走过,一路走出城外,说不尽的挺拔潇洒。那人没瞧见她,一整天了没再正眼看她。
今日狂欢,子民的心情激动又兴奋,将灾后笼罩的忧云一扫而空,孩童都嬉闹不已,满街疯跑。护城河中花灯盏盏,散着莹莹光亮,倒映漆黑河中,今夜俨然成了不夜城。
齐域背手前行,看着前方隐约一行车队驶离此地,是赵大人的夫人吗?听说赵世文赵大人续取夫人年纪轻,看着衣着身量的确,好像有了身孕,面罩轻纱瞧不见容貌,也不知传闻真假。
城门主道三三两两出来透气休息的人家,有人还带着凉席铺地上,瞧望星空。城中璀璨的确已经看不清星星了。
他向东边小道走去,人少些,寂静。偶尔碰着几对含羞的有情男女,互赠信物,一看到他背身遮掩。瞧他不曾看他们一眼,才放下心。
他喝了不少,心中一口浊气,即使明明知道不该再去在意,可情绪不太受他掌控,特别上午公主府瞧见的那一幕,格外刺目。不知是他二人的衣衫,还是亲昵的举止,或许是眉眼中的情谊。都令他不顺眼,平静过来,又无奈又气恼,有什么可在意的。
袁州任职不过是人生道路一段小小路程,短暂几载,晃眼间的时日。离开后,他们再难相见,他是齐域,也只能是齐域。他再也不可能是顾三郎,即便有一日大仇已报或那几家凋零没落,他也做不回长乐公主的顾琰羲了。
他太了解祖父、父亲与三家叔伯的为人,也清楚廖氏一行子弟的作风,‘胥门之变’坊间百姓都不信,都能瞧出蹊跷,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只是一切了无痕迹,被人擦洗干净,查起来分外艰难。
舅舅、齐老太爷不止一次提醒他,莫要再提及以往,能活下来便是万幸,报仇雪恨,可是仇哪能那么轻易的报了。若是再搭上他的性命,有何意义,烟萝与笙歌又将如何?不如换个身份活下去。他何尝不知,然释怀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轻巧。他有他的计量,入朝堂,堂堂正正与他们较量。搜寻证据,惩奸除恶,拨乱反正。
若不是因霸道跋扈的四公主面圣求亲,他也不会主动调离长安。离开也好,免得在查出什么之前,先被他们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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