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珣郢并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桦绱,没有慌张失措或目光躲闪。
桦绱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将身体侧向一边,声音透着清冷:“怎么,问陆公子问不出来,那本宫该问问陆大人,为什么?”桦绱目露讽刺。
“微臣是朝廷官员。”陆大人淡声说了句。
“大人觉得称谓不合适,是,你是袁州司马,朝廷官员。但不是本宫忘了,是陆大人忘了!”声音轻泠,似水如歌。语气突然变得凌厉冷硬:“偌若大人记得自个儿是个官员就不会忘记制度夜开城门,不会不顾百姓安危!是什么命令?什么人令陆大人忘却了本职?”
“难道,陆大人不该给百姓一个交代吗?”桦绱站起身,双眉紧蹙,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视追问。
他攥了攥拳头,眼中有隐忍和无奈,却终究没说什么,一撩长袍,跪下身来:“微臣失职,甘愿领罚。”神情依旧平淡,不争不辩。
他不说,她就猜不到吗?皇城中能指挥得动内廷暗卫的有几人!他皇叔要做直接命黑羽卫做了,干净无痕迹。就如同王家嫡子一般,岂会让你寻着。若真是有那样一日,皇叔命人来夺小葳璟,那朝堂局势一定大变,预示着惊涛骇浪、波诡云谲的骇人场面。
陆太后的心思她大约能猜透,估计谁都会想到,这也是最担忧的局面。陆太后是明皇册立的继后,但不是元后,不是天家嫡母,原配贤仁皇后是桦绱、朝歌的亲祖母,仙逝多年了。如今的太后身下有嫡子,是已经成年的泾王,且还有了子嗣。二叔会想不到这潜在的危机?还是百官想不到昔日将会发生的朝堂局面?
她回长安的时候就亲眼见着一次陆后派人要将小葳璟劫走,还是她拦下的。七叔也说过,太后派人多次到泾王府要人,说想孙儿。想不想先不说,这方式真不是个合适做法,那孩子才多大,也不怕伤着吓傻了。陆太后将小世子接进皇宫万一杵到天家龙目,就不怕孩子会有危险吗?杀个成年男子许费些力气,可是要想个小娃娃夭折,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群暗卫夜潜本宫府邸,劫走世子,陆大人觉得这合适吗?你当真没私心?若没有,何必包庇?翻墙而入皆是贼,陆大人做了帮凶,就得给本宫个交代。吾可以不追问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就是从小习得的本领,这有什么难的。”他们这些皇家士族出身的人若真天真无邪,是活不到成年的。
“陆大人自己去齐大人那领罚吧!”齐域是袁州的刺史,陆大人的上封。惩戒自然不能越过最高行政长官由她代之,这不和规矩。
桦绱不再看他,摊开新的宣纸,用纸镇将纸张压平整,拾起笔蘸墨。
“好。”他应下,起身却未离开,问了句:“殿下,为何一定要硬碰硬。”
“逃避、视而不见吾做不到。”桦绱落笔拉直杆,竹竿跃然纸上,笔直挺拔。
“若是殿下错了呢?昔日的事皆已盖棺定论,尘埃落定。”他看着她,垂首的清冷模样出言问道。
“陆大人又怎么敢肯定其中没有冤屈,就像今日,即使本宫都已知晓陆大人无视律条,失职夜开城门,还是亲自审问了你,给大人解释的机会!可是我的父王,你的父亲他们又是怎么做的?”桦绱将手中的毛笔‘啪’,重重放在砚台沿上,水眸变得凌凌肃冷,严肃说道:“陆大人看到的真相是什么?本宫不知。但吾看到的真相里,绝不会因亲情、权利而令它有一丝的改变。对的终究是对的,错的也绝不会因其它因素而变成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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