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六人也忙着牵出马儿,将昏迷的衙役扶正,两名侍卫过去给绑在树上的兄弟松绑,侍卫松了口气说:“好在不是遇上流民。”
“你傻啊!将公主侍卫打伤,强行掳走公主,你以为会比流民好到哪去?”另一名肃着脸回他。
一时寂静,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他们忙拦下说前方有大批暴民,莫要前行。人人都忙着手中的活,跳上马车驱马赶路,相互包扎伤口,饿了啃几口凉馒头,今日遇到太多事。死了兄弟,丢了殿下,还带着一身伤,之余每个人都是难熬的一日。
翌日
郴州城门大开,百姓残兵立在街道两旁,皆是神情紧张,人心惶惶的模样。眼中对未知的明日惶恐绝望,好像预测着将要经历一场浩劫。
等待死亡大约是最残忍的刑法,不言不语让你自行想象,想象着如何走到人生的尽头。所以这群叛兵一脸灰败的避在那里,蜷缩着身体,耷拉着脑袋,等着宣判。
徐太傅的劝说并没有用,因为压根就没见到恭王本人。今日攻城极其简单,没有将领的兵,溃不成军。
只是这样的结果总让人心中有些悲伤,好像将要遇见一场死亡。他们进来了,一路走过城门,主街。街道尽头是恭王府,建的如同太极宫一样,巍峨宏伟、富丽堂皇。
邕王立在大殿门口处,静静的看着里面。
里面搭建了戏台子,戏台面朝东面,站在门口可以看的很清楚。台子正对的前面摆放着几个小方桌,只把交椅。中间主坐上一人穿着衮服龙袍端坐那里,背对着身望着戏台看得仔细。
打开场锣鼓此时响起,你若忽略掉倒地的女眷尸首,或许以为是到了戏院,正有好戏上演。
恭王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鲜血染了许久就做好的龙袍。只看面容,还以为是位淡薄权利,儒雅的江南才子。
殿中央恭王妃倒在血泊之中,墙根有几位年幼郡主,侧妃及侍妾都或倒或坐靠在门边,身上无一例外都是血迹斑斑,像失了生命的娃娃。恭王前面一把剑,剑上还蜿蜒一行血,流淌过冰冷的剑身,滴落在光滑透亮的地面上。
齐域命人去喊军医,大家停步门口,眼中悲悯的望着殿中。
恭王缓缓回身,说一夜老了十岁不为过,两鬓斑白,面色蜡黄憔悴,大病一场的样子。却突然对着邕王一笑,说:“老七,来了,过来,陪着朕听出戏。”
“殿下,此乃大逆不道的——”邕王抬手示意隋将军不必再说下去。
齐域皱了皱长眉,瞥看椅子下滴落的大滩血迹,侧首对隋将军耳语了句。
“好。”邕王抬步进殿入座。
唱的是《白蟒台》,刘秀成功占领洛阳之后,王莽派邳彤率军抵挡对抗刘秀,并建造白蟒台,以备战败躲藏。邳彤战败投降刘秀,王莽被俘,刘秀下令将王莽送到白蟒台斩首。
“看起来天数难回挽,莫非我王莽当灭亡?”台上王莽的唱词,无限悲怜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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