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永州,即刻。”桦绱将帷帽丝带系上,坚定地说道。
“去永州殿下,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永州了。”不是说直接回袁州的吗
她要去找李乾成。桦绱没有回答,翻身上了马,驱马往永州方向行去。
永州西市上是满满当当的人,不过今日可不是四天一次的集市。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是逃荒而来无家可归的流民。空场上搭着帐篷,几十口大锅熬煮稀饭,蒸面食,救济灾民,多是老弱妇孺。而青壮年前几日聚众闹事,对永州百姓烧伤抢夺,行了土匪流寇之举,已被制服或消灭。
永州本就经历战事,又遭了这横祸,也都是战事所逼,民不聊生。若是国泰民安的盛世,百姓丰衣足食,谁还会离开家避难,更不会有这样的暴乱发生。
几名身着官服的大人看着前方万名灾民,忧心忡忡的说:“这么多人需要安置,总要想个法子才行。”
一穿着灰袍,上用金线绣瑞草的青年男子说:“齐大人曾说过,若实在不行就开垦荒地,建村落。”
从战事初期,江南西道各地就有流民出现,到如今人数越来越庞大,这一群恐怕是多的。虽战争结束,可都回原籍俨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一直在商议此事,记得齐大人跟七哥提议过。
“这倒是个好对策,不过要建村落,得费大量财力c人力。”刺史犹豫道。
“本王可以出银两,劳烦刺史大人动员百姓出力修建屋舍。”泾王承诺。
“王爷慷慨,臣惭愧。”刺史惊喜过后是感动,跪地叩拜,被泾王扶起。
“王爷心系百姓,臣等替灾民谢过殿下。”几名大人也纷纷跪地拜
谢。
别驾转头跟身后一杆流民说:“还不快谢谢王爷。”
这边听到谈话的灾民跪了一地,磕头谢恩。流离失所的百姓总算放了心,不必再逃荒,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浪日子。
“可动员城中良民前去买地,价格自然要低廉些。”一道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帷帽遮了容貌。只见身形纤细高挑,嗓音悦耳动听。
李乾成看到女子身后的小乙了,他握着扇子的手缓缓垂下,眼盯着面纱不曾移开。眼中泛红,许久声音微抖的低声念了句:“余儿。”
府衙后院
茶叶被沸腾的水冲开,一片片漂浮上来,水渐渐成枯草绿色。水汽氤氲,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绕。桦绱看着茶盏出神,有人也在细细打量她。
眉眼比儿时细长了,眼眸依旧清亮,只是没有喜色,只是不再荧荧闪烁幸福无忧的光晕。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疏离。
脸颊泛白,没有红晕,显得气色苍白憔悴,瘦成这样怎么可能有好气色。她太瘦了,瘦的令人心疼。儿时肥嘟嘟的小脸变得尖瘦,他不忍看到她这副模样,可是他却无法阻挡横在她心中的愧疚。而他,又何尝不是背着这份沉重自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