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申累的像隔夜的菠菜不水灵了。可是听到这句话,活跃起来:“谢大人,我刚到袁州那几日,那天气呦,电闪雷鸣的。这梅雨季的南方,真是随处可见的泥湾子。好在新渝河坝修好了,今年的降雨量不差其去年的,就跟端着一盆子水从天边往下倒一样。”
“好,赏月钱,随行的几人都有。”齐域抬起眼睑,长眸瞥看他一眼,丛申的意思他岂会不知,不过确实辛苦了,理应褒奖。
“谢大人。”丛申讨得赏赐,忙弯腰行大礼,笑意盈盈,两眼迷成月牙。忽而,想起一事,说:“一提起下雨,属下想起刚到袁州那日,也下了大雨,雨大的真是难得一见。好在进城了能找着躲雨的地儿,属下领着他们躲在城门下避雨,巧遇认识的守城领队大哥,客套聊了几句,就看见公主的侍卫出城。”
“那么大的雨,那些侍卫连停都没停过,策马往城外赶去。大人,你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虽隔着雨幕,可瞧着神情都挺严肃焦急的。那时候在等雨停,也没事可做,这么群人马突然出现,想不注意都难。
这毕竟在袁州住了大半年的时光,也算是相熟了,一起扛过沙袋,一起用过膳的,他还想跟小乙哥再讨教讨教武艺呢怨他家大人太有才。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假你看,即使隔着皇城老远也能被天家瞧着光芒。
“崇王薨了。”纸镇从中心往外平行划去,齐域不曾抬首,面无表情得说道。
“。。。”丛申讶然,飞快眨巴着眼,想明白那是谁后,小碎步上前两步走,弯着身子腆着脸问他家大人:“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那公主,大人可送了悼文挽联”
以他家大人的学识,写悼词祭文不在话下,可惜政事繁忙,无法亲自赶去吊唁。
崇王,是长乐公主的胞弟。先前他家大人差点成了公主府的男主人,哎,事业与爱情自古以来,两者难以兼得,只能舍鱼而取
熊掌也。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尾鱼。
此前大人就一地方官,虽也不小的品阶了,一州之长呢但与如今相比,还是有些差别的。要放弃朝廷要职,而选择做驸马都尉,是不大可能了。也不知晓他家大人怎么个想法,丛申细辨神色。
齐大人因低首而显露出的侧颜,就是再好的画师也难以刻画出这样完美出众的作品。
那双长眸没有波澜的时候深邃幽沉,英俊的脸上冷静而镇定。好半响,丛申放弃了,他看不透他家大人,一直都是。
修长的手指执狼毫蘸墨,动作一僵,言:“九日前,派管家去王府了。”嗓音没有什么起伏,难辨喜怒。
“那属下去的时候,王爷应该是病危了,所以公主府的侍卫才冒雨出城。大人,您跟公主还能不能”在一起丛申好奇又焦急的就像给小儿女做媒的媒人,朝前弯着身子等回答。
回话是没有,有的只是严厉的目光,正毫不留情的朝丛申射来,黢黑深沉的眼眸莫名令人胆怯。丛申心中一凛,忙直起身,做正经严肃状,被盯的绷不住了,又干笑着:“嘿嘿,属下就是可惜。”多好的一对璧人。